这可是货真价实的骷髅头啊,十几岁的小姑娘,还是明朝万历年间的,她们哪里见过这种东西?只瞅了一眼,就吓得几乎晕死过去。
陈逸衣服刚脱了外面一层,听到身后尖叫,条件反射般地转过身来,一把就薅住了正在下落的头骨。
“好险!差点摔碎了!”
当还在仔细检查手中的头骨有没有损坏的时候,两名宫女一个已经晕倒在地、不省人事,另一个看陈逸就像妖怪一样,手腿并用,一起蹬出,飞快地躲到了角落里,脸色煞白,瑟瑟发抖。
“罪过啊罪过,刚才应该提醒一下的”,陈逸下意识地就上前几步,想将那名还清醒着的宫女拉起来。
“啊!”
这下好了,又是一声尖叫,第二个也晕了。
此时在外巡弋的王府卫士听到声响,有一支七八人的小队提着刀就冲了进来。然而他们一看,也愣在当场。
这处厢房在里面点上了蜡烛,亮度倒是很大,但陈逸背靠光源,门口位置的人只能看到一个黑黢黢的、四周散发光芒的人型轮廓。
这个轮廓衣衫半解,右手端着一个同样黑黢黢的头骨,左手还在那头骨的额顶处不停摩挲,嘴里还念念有词,就宛如那手持法器、正要施法的邪_教大法师一般。
地上两名宫女色如死灰,眼白翻起,看上去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别说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小姑娘,就连拿着刀的王府卫士都有点发憷。
王府里面居然有这种妖孽?他是怎么进来的?
眼看着卫士提着刀就要砍过来,陈逸赶紧往后跳了两步,大叫到:“我是陈逸!误会,都是误会!”
这下蜡烛的光亮才勉强照到了他的侧脸,一名眼尖的卫士停下脚步,狐疑地问道:“陈公子?”
世子的贵客他们当然是知道的,刚才只不过是没有看清楚相貌而已。
“是是是,就是我”,陈逸转头先将头骨小心地放在了桌上,然后对着一帮卫士说道:“救人,先救人!”
没让那卫士去掐人中,正这里好有水有毛巾,湿漉漉的毛巾朝着脸上使劲糊过去,刚刚吓晕的宫女很快又醒了过来。
不过醒是醒了,她们的眼神却四处躲闪,连看都不敢看这个玩骷髅头的少年一眼。更别说还要主动帮他沐浴更衣了。
“今日是在下疏忽,吓到二位姐姐,还请见谅。”
不得不说,在女人面前,嘴甜永远是最大的大杀器,两个宫女见面前的少年不像是什么妖魔鬼怪,甚至还有点帅气,说的话又是相当得体,终于缓过了神来。
“陈……陈公子,刚刚那个……是死人头?”其中一名身材高挑的鹅蛋脸宫女,看上去胆子要大一些,张口问道。
“不是不是,就是个泥巴做的个假的”,陈逸甩了一句善意的谎言,随即站起身来,朝着一干卫士拱了拱手:“惊扰诸位了,给诸位陪个不是。”
“不敢”,既然是世子的贵客,那没有什么好盘问的,卫士中一名领头的把总模样的人物看了看室内,这又是木桶香氛,又是宫女宽衣的,心道可千万别误了贵客的好事,也拱手致意后就赶紧退了出去。
众卫士走后,陈逸才对宫女说道:“我把头骨放的远远的,在里面的桌子上,你们别看就是了,那玩意儿不会跳起来咬人的。”
一说咬人,矮个子的宫女又是一哆嗦,下意识地躲到了后面;那个高一点的宫女却噗嗤一笑:“陈公子说笑了,既然是泥巴捏的,如何还能咬人?”
陈逸一看:哟呵,适应能力这么强?那少不得还要麻烦你一趟了,于是张口又道:“还请姐姐帮在下找些东西。”
这一口一个姐姐的,嘴甜得是个女人都受用。
“不知公子要找何物?”
“米汤,浓一点的;石膏,要三斤;还要找些白色的布条。今日太晚了,明天能送来就行。”
这次来王府,当然不可能有做头模的材料,手边只有从不离身那一套工具而已。
“这个倒是好办”,高个宫女答道:“米汤在厨房有剩的,石膏还须得寻那良医所库房,布条更是到处都有。不知公子要这等物件,是要做什么?”
陈逸见她性格开朗,情不自禁地就想开个玩笑,于是露出了一个神秘的笑容:
“变个戏法。”
……
翌日。
陈逸在室内挫他那个石膏头模的时候,不禁一边的那位高个宫女看得愣了神,连世子听说了,都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
好端端的王府的房间,又被这货弄得满地的白色粉末。别说地上了,那桌子上、椅子上,甚至窗台上到处都是。
不仅如此,他不知道从哪里还搬来了一个王府的花架,将头模放在上面当做工作台,就这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出言训斥。
但这一次的难度,要比之前的两次都大得多。
第一次颅骨复原,是照着模特李建元的本人当面做的,考验的无非只是手上的刀工而已;第二次虽然是自行制作,但他之前也见过死者魏福本人,抓住几个关键的相貌特征完全没有问题,无非就是细微的偏差、加上胖瘦程度略有不同而已。
然而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