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谷殖民地，下城，东区。

大卫。

对峙是在三分钟前开始的。

乱成一片的酒吧内，V一脸诡异地盯着面前的两拨人。

左边的算是熟人，一身机械义体，看起来和他妈的机器人一样的胡安·维拉罗埃尔，这位“天使”的背后还跟着几个看起来像是非主流的杀马特——李察说他们是刚刚上任的见习天使。

“如果这也算‘天使’的话，水晶宫大概是要完蛋了。”李察果断锐评，“也不知道欧空局的决策层是不是变成弱智了，总感觉他们好像真的打算放弃水晶宫——”

右边的一批似乎更加熟悉，笔挺的深灰色西装外套作战服，肩膀上是熟悉的三叉树徽记——V依稀记得自己当荒坂反情报部门副部长的时候，手底下好像也有不少这种特工。

“荒坂特工都来了——”

V顿了顿，此时的酒吧内已经被那个名叫胡安的半机械人清了场，但还没等他对着V放两句狠话，一群荒坂特工的到来突然让气氛变得有些尴尬了起来。

“……也不难理解，竹村那边也要热闹起来了。”李察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对峙的两拨人，他并没有出手的意思。

“——你不是说竹村有保安队长的权限，他那边应该会很快和这群特工‘同事相认’吧？”

V对李察平静的态度感到有些诧异，她原本以为李察会有些着急来着，毕竟她刚刚知道了李察的大部分计划，虽然很匪夷所思，但是听他讲解完之后却莫名感觉有些合理，“你就不怕被破坏计划么？”

“为什么要怕——都说了热闹起来，你以为竹村那边就刷了一波怪吗？”李察有些慵懒地甩了甩尾巴。

就在两人旁若无人的继续聊天之际，分别站在酒吧大门两侧的两队人马却是已经互相试探了八百回。

其实两边的战力并不对等，所以荒坂的特工们纯属怂的不敢动手，他们提前并不知道这里会出现“十二天使”，毕竟都是在太空里讨生活的人，这群凶神的威名也算是传播久远。

胡安则是根本就没打算对这群被迫出动的打工人动手，他一脸高深莫测地盯着不远处的V，右手搭在另一只手的手腕处，有节奏地敲击着。

“……维拉罗埃尔先生，或许我们可以商量一下，V是我们荒坂最恶劣的通缉犯之一，我们需要对她进行逮捕行动——”似乎是耐不住现场的气氛，一名荒坂特工上前试图和对方交流。

“滚。”胡安的回答非常言简意赅。

“……维拉罗埃尔先生，我们现在还是在和您商量，如果——”被呛了一句的男人有些

“如果什么？”胡安的右手瞬间变形，下一刻，一门制式标准的手炮怼在了那個荒坂特工的脑门上。

“……如果您不打算配合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滚蛋。”已经呼叫了增援，但是增员还没到的荒坂特工能屈能伸，他点头哈腰地表示一切都可以商量，只要你把手炮放下。

“……他们怎么还没打起来？”V有些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那个胡安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拖住你，或许还要加上理查德——”李察将视线向一旁的吧台扫去，那里早就已经空无一人，“这样就可以让去找竹村的那位‘天使’好好发挥，他们很显然早就知道了我们这里的情况——”

“你的意思是，我们被卖了？”V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

“……我总感觉你是那种被拐卖了，都会帮人贩子数钱的人。”

李察恨铁不成钢地抬爪敲了敲女孩的脑壳，“我一路上看到一个摄像头就把连在一个网络上的所有设备全拆了，都快给他们黑破产了……所以你不会真以为他们是看监控找到我们的吧？能不能对我的技术有点信心？”

“咳咳，当然有信心……但是是谁出卖的我们啊？”V打了个哈哈试图转移话题，突然她像是灵光一现，“难道说？就是那个老板？她叫什么来着……”

“……露西。”李察感觉有些头痛。

“奥对，露西，就是她，为了拖住我们等到这群人追过来，特地用过两天的说辞来敷衍我们——”V越说越觉得合理，越说越兴奋，她的瞳孔开始微微亮起，“其实就是提前通知了欧空局和荒坂，准备给我们来个瓮中捉鳖，对吧？”

说着，女孩还满脸怜惜地摸了摸李察的脑袋，似乎在表示——就算你也被骗了我也不会嘲笑你的，毕竟我自己也没看出来那个浓眉大眼的白毛居然是个内奸。

“对你个头！不会用成语就不要用，你才是鳖！”李察直接一爪子拍在了V的脑壳上，语气中满是无奈，“不是她。”

“不是她还能是谁？”V捂着脑袋，有些不甘心地反驳，但她突然想起了李察刚刚所看的方向，下意识地转过头——

“——是他？”

“哇哦，咱们的V震天宝宝真聪明，我要不要给你发一朵小红花啊？”

李察面无表情地说。

“啧，所以现在怎么办，就这么看着他们对峙？还是……”V一把攥住了李察的脑袋，她实在不想在一只猫脸上看到鄙视自己的眼神。

这是一个猫奴最后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