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是他看不中我家清云,咋办?”蒋婶想不到那样深远,她虽也是从姑娘过来,曾也有春心萌动的时候,可那点萌动还不足以让她花费大力气去追着对男人好。
她也不想让清云耗费心力。
“我家清云多好啊。”在蒋婶眼里,她家清云就是最孝顺,最能干的,长得也水灵。
桑启不善回应这种疑惑。
丛业接过话头,“清云也不是非她不可。”
自打上回一起去镇上,清云这段时日来寻时落的时候也多,这姑娘被蒋婶教的好,虽心中有人,却也不会自轻自贱。
清云曾私下与她说过,若能嫁给张栋梁,那是她的幸运,若是不能,她也无憾,在她心里,最重要的还是爹娘跟大哥,她不会做出让家人难堪的事。
蒋婶一把抓住丛业的手,用力晃了晃,“对,对,就是这个理。”
蒋婶心里一下子就松快了,那小子要是看不上清云,那是他没眼力见。
蒋婶走后,丛业招呼桑启吃饭。
“以前看别人做过,你尝尝。”小时在孤儿院,她倒是帮着烧过火,做什么菜却轮不到她说话,后来她一个人住,倒是做过这道菜,饼子还是头一回。
也是蒋婶掌握火候好,饼子外焦里嫩,再沾上汤汁,一口下去,又软又脆,软烂一面入口即化,酥脆的那口又带着焦香,真真让人口齿留津。
不知是菜香还是心情好,桑启难得吃的急切,三口一个小饼子,都不用就着菜吃。
等他吃完第二个,丛业抬头,对上他看过来的目光。
“你不必这样,我既答应了你,肯定不会反悔。”
咀嚼的速度慢了下来。
桑启放下筷子,擦了擦嘴,收回视线,起身,快步离开。
“不吃了?”丛业奇怪地看他,她怎么感觉桑启心情突然不好了?
桑启离开的步子更大了。
不吃就不吃。
没人跟她一起,也不影响丛业的食欲,丛业一人吃了一半饼子,一半菜。
吃饱喝足,她回房,继续琢磨脑子里那本书。
既然桑启需要她做事,那她就能心安理得的将这本书占为己有。
都说修仙看心境,丛业想得开,在闭眼那一刻,脑中那本书竟活了一般,以最浅显的方式将内容掰碎了,赠与她。
丛业竟陷入忘我境地,等她再睁眼,已经盘腿在床榻上坐了整整一夜。
晨曦的暖光自破旧的窗户纸缝隙钻了进来,落在地上,洒下斑斑点点,丛业起身,伸了个懒腰,脑子是前所未有的清明。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似乎身体都轻松了许多。
她神清气爽地打开门。
一眼看到背对着他站的桑启。
视线在桑启微湿的肩头扫过,丛业纳闷,这人是失眠,在院子里赏月呢?
没多想,丛业径直越过他,去端了水,准备洗漱。
却没料,桑启跟在她身后,“我做了饭。”
一把水掬在脸上,丛业盯着满脸水珠,回头看他,“你不气了?”
丛业觉得桑启这个性子好,自己有气自己消化,消化完了再去面对旁人,不给旁人带来负担。
不过丛业与他合住过这么久,还从未见过桑启下厨。
“你还有交易要跟我谈?”丛业想不到别的理由能让桑启一大早做饭。
桑启再次恢复冷淡表情,他吐出一个字,“无。”
那就好。
丛业不知道要是桑启还有另外的交易,她还能拿什么来付了。
况且,丛业还是习惯看桑启冷脸的模样。
桑启做的早饭就是粥,约莫是开始熬的有点稀,后来又放了些米在锅里,以至于盛出来的粥里一半生一半熟。
外头有光,桑启才看清碗里半生不熟的粥,那张俊脸顿时黑了。
他伸手,想收回丛业面前的碗。
丛业隔开他的手,笑道:“能吃。”
她不是安慰桑启,是真的觉得这粥可以入口。
桑启自己又调整好心情,他看着丛业一碗粥很快下肚,抿了抿嘴,“下回我就知道怎么做。”
“我信你。”丛业夹了一筷子咸菜,配着粥,将碗底最后一点喝完,起身,准备再盛一碗。
可能是昨日午饭后一直到今日早上都没进食,丛业饿得慌,别说桑启这半生不熟的饭,他就是白米泡水煮开一遍,丛业都能吃的饱。
等丛业快吃完第二碗,桑启忽地起身,去了灶房,再出来,手里多了四个鸡蛋。
他将煮鸡蛋都放在丛业面前。
往常丛业早上都会煮四个鸡蛋,她跟桑启一人两个。
丛业自觉不是没良心的人,她分出两个给桑启,说:“鸡蛋吃多了也不好。”
桑启这才把余下两个鸡蛋吃了。
桑启做饭,丛业吃完,自觉刷碗。
收拾完灶房,她准备出门。
望着丛业的背影,桑启皱了皱眉。
他这段日子似乎总会看丛业离开的模样。
心里有些不适,桑启索性收回视线,起身回了屋子。
那道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
“你失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