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丛业看了一眼清云,清云回忆,忙掏出八文钱,给了许掌柜。
许掌柜还要推辞,清云却开口,“掌柜的,说好了是我送帕子给嫂子,你要是不收钱,那不就算是你送的了?”
“这可不成。”清云故意玩笑。
“那我就不跟你争了。”
不过清云帮了她,也受了她连累,掌柜的过意不去,非要给丛业跟清云及小雅送个香囊。
这回清云没推辞,三人分别谢了掌柜的。
掌柜的亲自送丛业四人出门。
临出门前,清云还是没忍住,多问了一句,“掌柜的,那位楚小姐若是找你麻烦,该如何是好?”
楚家生意做得大,要断了许掌柜的谋生路不过抬抬手指的事。
许掌柜一人带着孩子本就不易,若是做不成生意,她跟孩子又该如何活下来?
清云是真切地担心许掌柜。
“若是真的到了那一步,我只能关了铺子。”也只有在认识的清云面前,许掌柜才露出真实的忧虑,“好在我这几年也攒了点银子,虽不多,也够暂时让我们娘两过活的。”
清云的忧虑却没少。
一个小铺子,攒再多,又能让娘两活多久?
清云真心实意的为她着想,掌柜的感动,她跟清云说实话,“若楚家真的不放过我,我就去县城,我有手艺,到哪都饿不死。”
直到走下去很远,丛业才对仍旧回头看的清云说:“你放心,她会过的很好。”
死时绫罗绸缎加身,亦有儿孙绕膝。
有相貌,心有成算,若好好周旋,必然会过的不错。
纵使许掌柜如今真的就想带着孩子好好过,可她是一个女子,尤其在女子地位普遍低下,又自小被教导谦卑服从的制度下,她想找个依靠也无可厚非。
有丛业这句话,清云这才放下心,她话也多了起来,“许掌柜人好,我当初去了好几家铺子,都不愿寄卖我绣的荷包跟帕子,到许掌柜家,我本没想过她会同意,她只看了我的绣品几眼,就同意了,与我熟识后,她还指点我绣技,这半年我的绣品卖的比以往好。”
清云只盼许掌柜能好人有好报。
人多的时候小雅就沉默许多。
这会儿都是自己人,小雅的话就开始多了。
她来回翻看手里的香囊,赞叹,“真好看。”
清云如今跟小雅熟悉,对小雅这个妹妹也喜爱,她摸了摸小雅的脑袋,“过两天我给你绣个荷包,再绣个帕子。”
“清云姐,不用不用,我有这香囊就够了。”小雅忙摆手。
小雅注意都在香囊上,后方突然有人冲过来,擦着她的肩头而过,小雅被蹭了一下,整个人重心不稳,朝前扑。
清云走在中间,丛业在清云另一侧,她想伸手抓住小雅已来不及,清云反应要慢些,力气也不大,她甚至随着小雅的动作也往前踉跄。
丛业只能眼睁睁看着小雅撞到前头一个男子的后背。
男子不耐地回头,对上小雅通红的脸,嗫嚅不安的表情,脸色一变,顿时有礼起来,“姑娘,你没事吧?”
说着,他还想扶一下小雅。
只是还未碰到小雅,丛业更快一步,将小雅拉到自己身边。
男子眉心皱出一道褶,又飞快地散开。
他藏起对从业的不喜,面对小雅,又露出和善的笑,“姑娘,我瞧着你的额头都红了,是我不好,若姑娘愿意,我可赔姑娘去医馆走一趟。”
小雅方才额头恰好碰到男子的肩头。
“不用。”丛业冷声替小雅拒绝。
小雅想着嫂子今日有些奇怪,嫂子肯定是为她好,再说,她看到男人面上的笑,总觉得骨头都在发冷。
她靠近丛业,低头,避开男子的目光。
男子不甘心,还想找小雅说话,“姑娘,是闫某挡了姑娘的路才让姑娘摔了,还望姑娘给闫某一个机会赔罪。”
男子相貌清秀,文质彬彬,又刻意放下身段,极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尤其是小雅这样年纪的姑娘,情窦初开,最容易沦陷。
丛业错身,将小雅挡个严严实实。
“你是耳朵有疾吗?我妹妹说不用。”丛业的厌恶毫不掩饰。
男子再会伪装,被这般不掩饰的厌弃,也觉得丢了面子,他一甩袖子,大步离开,只留下一句话,“不识好歹!”
“嫂子,是不是有哪里不对?”等那人离开后,小雅奇怪地问。
她在丛业面前藏不住话。
“若他去你家里提亲,别答应。”
仅一眼,丛业就知道这男子是害了小雅的罪魁祸首。
这男子也是个读书人。
不过与高严那样心中有沟壑有底线的学子不同,这男子一心想攀附有钱有势人家的小姐,只是他容貌学识都不出挑,便是有心结识,那些小姐也从未将视线放在他身上。
相反,那些小姐明里暗里地打听高严,时不时还跟高严来个偶遇,只是高严从未对哪位小姐另眼相待过。
他越是这般,那些小姐越是对他情根深种。
这男子与高严是同窗。
在他看来,他与高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