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几日后,吴兴就有些后悔了。
因为走的是水路,全程都待在船上。
开始两天,吴兴还有兴致看看风景。
后面就有些腻歪了,船上活动范围就那么大,加上同行的还有蒋夫人,吴兴能够活动的范围只有一层。
好在从汴京去扬州,因为是顺行,走水路的情况下,五六天就能抵达。
一想到回程是逆行,所需时间要翻倍,吴兴就有些头疼。
……
扬州,虽然繁华和名气都比不上苏杭,但也是江南排的上名次的重城之一。
通判衙门内,时任扬州通判的盛纮正在办公房内处理着公务。
小厮冬荣走了进来,行礼道:“主君,知州蒋大人来了,如今已经进了通判衙门了。”
“知州大人怎么来了?”盛纮喃喃道。
宋朝知州,又被称为监州,知州的知顾名思义就是知会的意思。
一州的实际管理者其实是通判。
然而知州是皇帝派下来监督地方的,虽然不能直接插手地方军政,但是地方军政事物,全部需上报知州。
因此没人真的敢把知州当成是摆设。
一般来说,知州若是找他有什么事,要么直接派人通知,要么派人请他过去。
很少直接登门。
盛纮也顾不上多想,起身整理一下衣冠,出了公房,前去迎接。
来到正堂外,迎到了蒋知州,盛纮上前行礼道:“下官见过知州大人。”
蒋知州笑眯眯的摆了摆手,说道:“盛通判不用多礼,本官这次前来,是有些私事和盛通判说说。”
盛纮闻言心中充满了疑惑,他来扬州已经两年了,和蒋知州算不上多亲近,蒋知州却突然找上门来,还是为了私事,十分令他费解。
不过面上却不动声色,把蒋知州请进了后堂。
落座后,小厮送上茶水,盛纮端着茶,等着蒋知州开口。
蒋知州抿了一口茶,把茶盏放在茶座上,笑道:“老夫先恭喜盛通判了。”
盛纮一愣,放下茶盏,疑惑道:“知州大人,不知喜从何来?”
他在扬州任期三年,如今已经两年了,最近正琢磨送送礼,任期满了后好更进一步。
但是他还没行动呢,实在不明白蒋知州说的喜指的是什么。
“呵呵。”蒋知州微微一笑,说道:“今日我夫人来信,言汴京永昌伯爵府的吴大娘子找她打听过盛家大姑娘。更是随我夫人一道来扬州,准备去盛家拜访。”
盛纮闻言一怔,打听华兰,又要上门拜访,要是盛纮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他就真的是蠢了。
“可是那吴大娘子的嫡长子不是已经成亲了么?下官记着吴大娘子的嫡次子,好像年岁尚小吧?”盛纮疑惑道。
盛纮金榜题名前,都是在汴京读书,这些年虽然一直在地方上做官,对于汴京的情况也多有留意。
说吴大娘子名满汴京或许有些夸张,但是吴大娘子在汴京名声绝对不小。
因此关于吴大娘子和永昌伯爵府的情况他自然知道一些。
虽说吴大娘子也经常帮一些豪门大族保媒拉线,但是扬州距离汴京一千多里路,若不是为了自家儿子,谁能劳烦吴大娘子跑这么远?
“吴大娘子家中的哥儿确实没有合适的,但是她娘家侄儿可还未曾婚配呢。”蒋知州微笑道。
他这次跑一趟,也是接了夫人的信,过来卖盛家一个面子。
虽然吴大娘子没有明说,但是蒋夫人也不傻,她在汴京也听说了吴家正在为嫡长子张罗婚事,吴大娘子找她打听过盛家大姑娘后,没几日又找她说要随她来扬州,打的什么主意她自然知道。
大宋重文轻武是不假,但是勋爵人家已经算是脱离了这个范畴了。
或许那些世代簪缨的文官世家,自诩清流,瞧不上勋贵。
但是蒋家绝对没有那个资格。
更何况,吴梁两家是姻亲,盛家大姑娘若是嫁给吴家嫡长子,等于一下子和两个伯爵府成了亲戚。
虽说事情不一定成,但是对于蒋知州来说,无非是跑一趟罢了。
而且盛纮如今才三十七岁,就已经从六品了,其妻子王大娘子还是已故王太师嫡女。
王老太师故去多年,但是在朝中还是有些门生故吏的。
有着王家帮衬,盛纮肯定不止于此。
卖盛家一个好,左右都是不亏的。
盛纮闻言难以置信道:“知州大人没有说笑吧?那吴家是什么门第,我盛家岂敢高攀。”
那吴家什么门第他自然清楚,要是一个庶子,盛家勉强还算配的上。
一个嫡子,还是嫡长子,盛家哪里高攀的上。
这要是换了王大娘子,听到这个消息怕是高兴坏了,哪里会去想这些。
盛纮这个人,除了在林小娘的事情上犯糊涂,在别的事情上还是很精明的。
“除此外,汴京谁能让吴大娘子专门跑来扬州?”蒋知州反问道。
他收到自家夫人的信,一开始也不相信。
但是蒋夫人信里写的信誓旦旦,他不得不信。
“这…”盛纮闻言也沉默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