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临初刚安排完北上的军事部署,就见楚怀夕闷闷不乐的走了进来。
“谁又惹你不高兴了?”
看向楚怀夕,他蹙眉问道。
楚怀夕走到他跟前,紧紧贴到他怀里,声音软软道:“就是许久不见陛下,奴婢很是挂念陛下。”
陆临初下意识将人推开,刻意与她保持了些距离,肃声道:“怀夕,母后刚刚薨逝,朕没能赶回去奔丧已是不孝,眼下在前线可不能乱了礼法。”
说完,立刻对尤典吩咐:“去备好祭祀服丧的衣物,自明日起朕要为太后守丧。”
眼见着尤典离去,楚怀夕心中一阵悻悻,总觉得陛下自打与宋唯昭和谈后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一点也不愿再亲近自己。
往常他待自己可不是这样的。
“是奴婢失礼,还请陛下责罚。”,她可怜兮兮的祈罪。
望着她那肤如凝脂一样的娇俏面庞,陆临初不忍的叹了口气:“怀夕,朕知晓你的心意。”
将她搂入怀中,他沉声道:“等打退了阿尔赫人,朕便设法替你迎回一家老小。”
楚怀夕心里高兴不已,但嘴上却装的很是担忧:“只怕皇后知晓会不高兴的,奴婢不想叫陛下和皇后生出闲隙。”
“怎么会。”
陆临初安慰道:“归云向来宽厚,怎会计较此事,当年你一家本也只是无端受累,先帝不过是因为些旧事耿耿于怀,也无心牵累你们楚家。”
楚怀夕心知想要让自己和楚家得势,还得靠着故去那位,只有先让杜九娘名正言顺的入了陆家的祖庙,她才有出头的机会。
“要说杜姐姐,她也是命苦。”
楚怀夕道:“奴婢无意揭先帝和太后的短,就是杜姐姐好歹为陆家开枝散叶,为陛下诞下了皇长子和羽公主,陛下如今位及九五,可怜她还只能是个孤魂野鬼。”
话到此处,她经不住小声抽泣了起来:“奴婢可怜杜姐姐,真怕奴婢有朝一日会和她一样,过世了连个祭祀的香火都没有。”
这番话直击心灵,顿时说到了陆临初心坎里。
想到当初九娘为了自己受尽委屈,甘愿默默无闻的沦为外室,还为他诞下一双儿女,他心里就有说不尽的苦楚和心酸。
虽然那时年少轻狂,可九娘何尝不也只是个正值芳龄的妙龄少女。
她从不问他出生家世,也不问他姓甚名谁,只因为两人心有灵犀就可以互相不顾一切的走到一起。
她为自己付出了那么多,而自己终究是负了她,也难怪她会在父皇母后跟前那般造次。
他实在有太多地方对不住九娘。
“辰儿是未来的储君,朕是该给她个名分。”
陆临初语气凝重的说道:“朕要让九娘在泉下过得安稳。”
想到父皇、母后,他只在心里默默说道:“父皇,母后,希望你们能够理解儿臣的苦衷,儿臣实在不忍九娘孤零零的成为孤魂野鬼。”
打定了主意,他立刻对宫人们吩咐:“拟旨,追封杜九娘为端仁皇后,迁其灵位入陆家祖祠,永享太庙。”
圣旨传出当日,江北军中的将领们就纷纷前来劝谏。
为首的乃陆临雪:“陛下,杜九娘绝不可追封谥号,如此置当今皇后于何地啊,皇后才是陛下明媒正娶的结发妻子呀。”
这事连陆辉也难以容忍:“是啊,陛下,杜九娘虽是大皇子生母,可她终究只是外室所出,身份卑贱,追封皇后谥号,这不符合礼法也不符合情理。”
傅斯年当即跪下身去:“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放肆。”
陆临初勃然大怒:“九娘当初如何沦为外室,别人不知道,你昭阳长公主和陆辉还不清楚?她既是辰儿生母,又如何担不起皇后的谥号?”
“大皇子和羽公主既然已经过继到皇后名下,自该以当今皇后为尊,当今皇后也并非陛下续弦的妻子,她乃陛下明媒正娶的原配夫人,陛下追封一个外室,这叫皇后如何想?”
陆临雪驳斥道:“还请陛下看在皇后为大宁为陆家殚精竭虑这么多年的份上,收回成命。”
恰在这时,陆临风和陈霖也带领一众老将走了进来。
陆临初心里更加窝火,厉声吼道:“朕不过是追封一个谥号,尔等便要如此逼朕,可还有将朕当作一国之君?九娘她不过一个死人,于归云又有何影响?”
“陛下,兹事体大啊。”
陆临风硬着头皮劝道:“倘若那杜九娘是个身世清楚的女子,对大宁对陆家倘若有半分功绩,臣等也绝不会有半点怨言,她当初可是险些害了先帝,又让太后饱受了这么些年病痛折磨,陛下将她的灵位供奉入太庙,如何对得住先帝和太后英灵?”
“礼王说的什么混账话。”
陆临初拳头捏的咯咯作响:“祭祀不过是让辰儿、羽儿心里有个盼头,怎的又关乎先帝和太后了,都说盖棺定论,便是她果真犯下过什么罄竹难书的罪孽,那也只是生前之事,你们如何要对一个身世凄楚的死人苦苦相逼,叫她泉下不宁?”
陆临风也越听越愤怒:“并非臣等要与一个死人计较,臣倒想问问,究竟是何人如此蛊惑陛下,陛下常年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