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傅家满门被带到了两军阵前,傅归云心急如焚。
她万没想到傅沅淑已疯癫至此,为了登上后位,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能不顾。
一个女儿家,若想在那深宫之中站稳脚跟,母族的强大是何等重要,她这样做无异于自毁根基。
上一世,父亲那般狠心绝情,她也没忍要了父亲性命,嫡妹何忍看着全族上下几百口人性命死在她眼皮子底下。
她虽然痛恨宋唯昭,但不相信此人也糊涂至此,他若果真听信了纳兰逸清的蛊惑,行此不义之事,便是得了玉玺,得了天下,怕是也难逃世人的口诛笔伐。
叶知澜担心儿媳急出病来,好生将她安慰了一番,命陆临之亲自护送她一道赶去了瓮城。
一行人赶到瓮城时,陆柄刚带着陆家军从阵前撤退下来,都在骂着宋唯昭不忠不义不孝,逼死了自己岳父和父亲,并且称赞着傅侍郎和傅家儿郎的高义。
得知父亲在阵前自刎,再想到数百族人的性命,傅归云急得当场晕倒过去。
再醒来时,天色已黑,看着四下里火烛颤动,不少人围坐在床榻周围,她连忙坐起身来,便见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自己眼皮子跟前。
“族爷爷。”
她激动的向着率先走上前来的人喊道。
“云儿。”
傅家族长心疼不已,哽咽着安慰道:“让你受苦了。”
看到族长和不少族人都在,傅归云惶恐不安的心里顿时安稳了许多:“大家都还好吗?”
“云儿,你不必担忧。”
老族长回道:“除了斯年和你父亲他们几个,全族上下都被接来了瓮城。”
陆临之也道:“世子妃勿虑,江北已传了话,令尊被救了过来,性命暂无大碍。”
听此,傅归云一颗心彻底踏实了。
“云儿,多谢你差世子和离人帮前去搭救。”
老族长感恩戴德的向陆临之、陆临初行礼。
蒲氏也感动不已的上前来,叹息道:“要不是世子派遣的死士奋力阻住阿尔赫人,我们也不能这么顺利的过江,就是可惜了那数百义士,为了我傅家上下尽数阵亡了。”
得知世子竟然派了人前去搭救傅家族人,傅归云心里难免一阵感动,她先是看向陆临初,一脸赤诚道:“多谢世子。”
陆临初有些汗颜,心头格外不是滋味,与陆临之默默相视一眼,面色讪讪道:“应该的,毕竟夫妻一场,我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傅氏全族灭族。”
坐到床榻边,当着陆临之的面,他故意抓紧傅归云一双细手,含情脉脉道:“归云,你可不能有事,岳父深明大义,堪为天下士人之楷模,为夫一定会设法营救他回来的。”
傅归云轻应着颔首,看向陆临之时,心里的感激却是无以言表。
嘴上不好明说,但她心里却知道,能救出族中上下,光是靠着世子这股蛮横劲是做不到的,离不开陆临之的运筹帷幄,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族人们安然带过江。
“陆长史和离人帮的兄弟也辛苦了。”,她含笑说道。
陆临之只是淡然一笑,刻意瞥了眼世子,分明听闻他是反对救傅氏族人的,为何又突然派了那么多死士前往江北。
嘴硬心软,这可不像是他的做派。
再则,陆锦送玉玺过江,所有人连同玉玺莫名消失也叫他倍感不解。
“世子妃好生歇息吧。”
陆临之试探着看向陆临初:“玉玺失踪并非小事,若是宋唯昭大军压境,这股怒火怕是整个江左承受不住,臣弟即刻差人去寻查玉玺下落。”
“这事就不劳四弟费心了,我自有主张。”
他擅自做主营救傅氏族人,陆临初已是不满,竟还敢插手玉玺之事。
“既然世子妃已经醒来,傅氏全族也无恙,漓阳城离不开世子妃和四弟。”
今日宋唯昭在阵前那般失态,叫陆临初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
老四和世子妃的事总归还只是些流言蜚语,可那宋唯昭与世子妃的旧情才真真是他不能掉以轻心的。
望着傅归云,他皮笑肉不笑的吩咐道:“归云,母妃身子不好,辰儿羽儿也离不开你照拂,为军中调运粮草之事更是离不开你,你休息两日,就带着傅家的叔伯子侄先回漓阳吧,等到击败了宋唯昭,我再差人迎你和母妃前来。”
“好。”
傅归云自然清楚自己不好留在前线,漓阳城也还需要她帮衬着陆临之维系。
这时,陆琛缓缓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手里拿着一道信函,到得傅归云跟前,亲自递到她手上,语气凝重的说道:“云儿,这是宋唯昭差人送来的信,说想在漓江上与你见一面,你若愿意前去,他可放回令尊和斯年几个傅家孩子。”
“这怎么行。”
陆临初当即反驳道:“那逆贼心中无君无父,眼见着傅家全族脱离他掌控,不过是想骗归云前往,继续掣肘我陆家。”
傅家族长也道:“云儿,你父亲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斯年他们几个也甘愿为天下大义献身,你无需受那逆贼胁迫。”
陆琛不屑于拿宋唯昭的家眷来制衡大燕军,可傅家人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