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好了韩念,傅归云让童嬷嬷亲自送她回了外院客房去,想着婆母的病和陆临之的亲事,便领着两个小家伙去了长春宫。
叶知澜用过药,姜嬷嬷、孔嬷嬷搀扶着本要躺下歇息,得知世子妃和两个小的过来,又重新坐了起来。
傅归云领着陆卿辰、陆卿羽请安后,到她跟前坐下。
看着婆母脸色有些泛白,傅归云眉眼轻挑着,这内心便是止不住的一酸。
“王祖母身子可好些了?”
陆卿辰上前握住她的手:“辰儿还等着王祖母一起去花邑城呢。”
“花邑城。”
想着那处,叶知澜强忍着热泪闭了闭眼。
以前每到冬夏,她倒是很喜欢去花邑城,可在云都城里困了两年,她如今这身子已愈发的经不起折腾。
冲着傅归云温温的笑了笑,她道:“云儿,两个孩子自打出生到现在还未去过花邑城,等着下月入冬,你带着辰儿、羽儿去看看吧。”
傅归云知道冬日里对婆母的病最磨人,心里不愿这个时候离开她身边,但嘴上还是轻应了声:“好。”
如今也只盼着陆临之能早些请来薛神医,到时自己便是用尽浑身解数也要将人留在府里。
叶知澜并不知晓儿媳心里在盘算什么,只觉每到冬天,她都感觉自己熬不过这一年。
以往她心里能想的事就那么多,可自打儿媳过了门,她心中似乎又多了许多期盼,也觉能将心中所挂念之事尽数托付给她。
她得在自己离开前,为儿媳铺平道路。
她心里清楚,只有这孩子能保着叶陆两家所有人,尤其是......
“辰儿,羽儿,你们可有怨恨过祖父祖母?”,拉着两个小家伙,她轻声询问。
陆卿辰、陆卿羽齐齐摇头。
“小娘是个坏女人,她害了王祖母,孙儿不会再想她。”
陆卿辰整日里受书颜和嫡母言传身教的影响,早已没了往日的戾气。
他甚至觉得生母那样的女人和云苓是一路货色,不自重,受了委屈还意图对长辈不敬,心肠实在恶毒。
他打心底里已不愿承认有这样一位生母。
“王祖母一定要快些好起来,孙儿和妹妹以后每日都来为您请安。”,陆卿辰抓着她手心,一脸赤诚的说道。
“好。”,叶知澜抿唇笑了笑。
看着两个孩子,总能叫她回想起当年那个夜晚,这也是她一直不愿待见两个小家伙的缘由。
可如今他们既然已经过继到儿媳名下,她只能将这两个当作嫡亲的孙儿孙女看待。
伸手挨个抚摸了遍兄妹二人,叶知澜柔声叮嘱道:“等长大了,一定要好好孝顺你们的母亲。”
“孙儿记下了。”
陆卿辰、陆卿羽又齐齐点了头。
看着可怜的孙女,叶知澜知这孩子这些年没少受委屈,眼里的热泪便有些包不住,连忙吩咐姜嬷嬷、孔嬷嬷将人带了下去。
捏紧帕子偷偷在眼角擦了擦,这才重新看向儿媳:“云儿,在母妃面前,你定要实话实说,母妃问你,临之那孩子可是不想娶琼儿?”
傅归云沉默无声,便算是回应了她的话。
见此,叶知澜默默叹了口气。
那孩子向来是个聪慧过人的,该是明白自己的苦心才对。
只有娶了琼儿,将来自己不在了,叶家才会庇护他呀。
而傅家这样的门户,他便是如愿娶了云儿这丫头,将来也只会害了云儿,更害了他自己。
相反,让临初与傅家这等门第结亲,娶了云儿,不仅能叫皇帝安心,也能叫大家都相安无事。
难道这孩子果真就想不明白这一点?
踌躇着望回傅归云,沉吟许久后,叶知澜忽然开了口:“云儿,你来漓阳城也有些日子了,世子那性子终究是撑不起漓阳王府的未来,叶陆两家将来唯有指望你了。”
傅归云觉得婆母今日实是太过感伤了些。
心里大抵猜到她的顾虑,可自己纵然没有把握治好她的病,总能设法让她多活几年,她不该这般颓丧。
“母妃......”
她正想劝说,叶知澜抬手将她打断:“云儿,你听母妃把话说完。”
理了理思绪,她继续说道:“琼儿、詹儿性子执拗,可他们并没什么坏心思,至于陆家各房的子嗣,能够常到母妃和你父王跟前来的大多你是见过了,母妃今日想问问云儿,若是有朝一日母妃不在了,你可有信心与他们相处好?”
她话问得委婉,傅归云当即就听明白了她话里的深意。
婆母这不就是想知道自己将来如何对待这些人嘛。
“儿媳清楚表少爷、表小姐的心思,况且叶陆两家相交多年,早已唇亡齿寒,儿媳断不会蛊惑夫君做出自剪羽翼的事。”
傅归云中肯的答道:“至于咱们府上的各位公子,本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只要不是那等怀有异心之人,儿媳必当尽力斡旋,保陆家子孙同舟共济。”
“有你这番话,母妃也就放心了。”,叶知澜很是欣慰的点了点头。
儿媳这性子,她如今也算看得透彻。
只要不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