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陆临初完全住回了玉容居,傅归云半点也不意外。
云苓这次虽是闯下了大祸,却也实实在在受了不小的责罚。
想来这次她多少会做出些改变,照着陆临初的性子难免不对她生出恻隐之心。
只要这夯货不来搅扰自己的清净,不再做出有损王府体面之事,她也实在没什么兴致去关心两人的恩怨纠葛。
而吉春心里再怎么嫉恨云苓,也知道自己的富贵和体面都是靠着世子妃的提携,只要世子妃不发话,她也绝不敢自作主张去招惹是非。
每日里除了到储贤宫请安奉茶,剩下的时间便将自己闷在听松苑里苦练手艺。
对此,傅归云很满意。
想到年底就要南归,她如今的心思只放在替婆母调养身子,然后开始清点能够带回漓阳城的财产。
风平浪静的过了好些日子,这日,她用完早膳,带着卿羽在寝房里替她穿戴新做的衣服。
近来,她去长春宫请安,发现婆母时不时的提及这小丫头,心里便猜到,婆母已经在渐渐接纳了卿羽。
上了年岁的人总归都是喜欢孩子的,让祖孙二人多亲近亲近,对婆母养病说不定能有不小的助益。
所以,她想着今日将小家伙一并带到长春宫去。
为陆卿羽换好新装,抱着她坐到妆台前,看着镜中喜气又可爱的小不点,傅归云满是爱怜的俯下身去,笑着问道:“怎么样,卿羽,可喜欢母亲今日替你做的这身装扮?”
陆卿羽微微眨了眨那双水灵灵的小眼睛,便忍不住凑到她额边轻轻的吻了吻。
这酥酥软软的感觉将傅归云的心都融化了。
想着前世里颠沛流离时失去的孩儿以及被那贱人残害的幼女,她心里好一阵心伤。
陆卿羽似乎察觉到了些什么,连忙伸出肉嘟嘟的小手紧紧将她抱住。
“好孩子,今日要去见你王祖母,到了跟前得像在母亲身边一样乖乖的,不许胡闹。”
小家伙立即乖乖的点头。
傅归云默默擦了擦湿润的眼角,将小家伙抱着放回地面,两人缓缓出了门。
刚出房门,却见清露兴匆匆的从外面回来。
“世子妃,奴婢方才在外面听了件大事,赶着回来向您禀报呢。”
清露沾沾自喜的说道。
傅归云将手里牵着的卿羽交给彩蝶,抿唇问道:“什么事将你高兴成这样?”
“其实是关于姑爷的。”
清露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
“也不知是哪个好心的活菩萨弹劾了滕国公府,陛下叫人彻查胡家竟是查出了一摞子罪状,除开贪赃枉法、谋人性命几款大罪,竟还查出了滕国公府世子是个不能生育的。”
“陛下一怒之下便将整个滕国公府下了狱,褫夺封号,还要将阖府上下流放南境烟瘴之地呢。”
这事傅归云自然不会意外。
只怕惠帝早就巴不得寻个由头贬斥滕国公府。
无奈胡崇易是他自己提拔重用的心腹,若借北境战事直接责罚滕国公府,会大损他自己的颜面。
清露仍是笑得合不拢嘴:“听说长公主近来连门都不敢出,觉得受了奇耻大辱。”
傅归云笑而不语,心道:她自然是没脸出门的。
自己千挑万选的驸马竟还不如陆临初这浪荡子,最为关键的是连自己这个小官家的女子都知道的隐秘事,唯独她被蒙在鼓里,凭她那自负的性子,怕是得难受好一阵。
虽说没能直接处死胡烨笙,好歹能慰藉慰藉北境那十万孤魂,也算幸事。
“毕竟关乎皇家颜面,这事到此为止,你休要到处再与人议论。”
叮嘱了句,傅归云便带了人继续往着长春宫行去。
才走几步,忽见孔嬷嬷领了几名女使着急忙慌的赶来。
“世子妃,王妃她又不好了。”
孔嬷嬷眉头紧锁着,焦头烂额的禀道。
“母妃这几日身子一直大好,怎么突然就出了状况?”
傅归云一脸纳闷:“莫非是因为滕国公府的事?”
这事按理来说婆母就算不幸灾乐祸,也不至于为滕国公府的遭遇感到难过呀。
“啊呸,滕国公府那一屋子人可没有一个好东西,屠戮忠良,残害百姓,能得今日下场也是罪有应得,王妃怎会因此事伤神。”
孔嬷嬷满是嫌弃的将胡家人吐槽了一遍,这才道:“今日虽是滕国公府遭了难,可也是咱们王府的劫呀,不知为何近来有不少朝臣上奏要阻止世子和王妃南归。”
“阻止南归?”
傅归云越听越困惑:“眼下父王正与南国各势力陷于胶着状态,命我等南归是陛下的旨意,谁敢在这个时候肆意挑拨君臣关系?”
而且就算要阻止也该是在下旨前才对。
她觉得很是蹊跷。
也不好再带着卿羽去请安,便吩咐彩蝶照料着小家伙回去,之后安抚孔嬷嬷一道赶往长春宫。
到了那处,并未见到陆临初侍疾的身影,一问才知他大清早就带着云苓出去看滕国公府的热闹了。
“孔嬷嬷,你差人去请世子回府,母妃你不必挂心,我会照料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