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要立那白痴做次妃的话,陆临初吓得手一抖,手里的茶盏险些跌落在地。
愤怒的看向傅平,就差直说“你们傅家就不能换个人祸祸,别可着我一个人祸害呀。”
“胡闹。”
傅平吓得连忙制止,唤了涂嬷嬷进来,大声招呼:“还不快扶夫人下去歇息。”
“不,老爷。”
蒲氏哭着央求:“淑儿才刚及笄呀,若是不能入王府,往后的日子她该怎么活啊。”
说罢,又不停朝着陆临初磕头:“还请世子成全。”
恰在这时,傅沅淑头上簪着朵白花,慢吞吞的走了进来。
“父亲常说,为人该以信义为本,恪守八德,为女子更该将忠贞守节时时牢记心中,不以时迁,不以物改,今宋傅两家亲事已成,小伯爷为国捐躯,死得壮烈,女儿娇养闺中不能随其志,唯愿坚守两家之盟,为小伯爷终生守节,以慰妇德。”
说罢,郑重其事的跪下身去,大声恳求道:“还请父亲、母亲成全。”
说得好,说得好。
这话将傅归云听得都有些感动了,就差直接拍手为她鼓掌。
想来,她为这一日下了不少功夫吧。
可蒲氏脸都黑了,面色青一阵紫一阵的。
“淑儿,你......”
她瞪大了双眼,简直不敢相信这还是自己养大的那个女儿。
她这是想要了自己的命啊。
看着夫人这般,傅平也有些为难。
只是女儿有此志向,他堂堂礼部侍郎,总是不能阻拦的。
“世子妃,你看这......”
他无助的看向傅归云。
可不容她先发话,傅沅淑额头又重重的叩在了地上:“还请父亲、母亲成全。”
傅归云这才肯走上前去,将她搀扶起来,与她面面相觑着:“人生路漫漫,妹妹要慎重呀。”
那条路真不是常人能走的。
不说异国他乡的颠沛流离,光是看着伯爵府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在眼皮子底下被刽子手无情带走,自己跪地无门的绝望与痛苦就难以忍受。
可傅沅淑早已心如磐石,冷冷的瞥了眼堂上端坐的陆临初,字字铿锵:“多谢长姐好意,我志已定,此志不渝。”
糊涂呀。
傅归云无言以对。
她真想说,再过些日子,宋唯昭的孩子都要出世了。
而且还是敌国公主的孩子。
宋唯昭陷入敌国,无颜再回云都,本想与那公主成婚默默无闻了此残生,谁曾想还是叫人察觉,也才有了后来那许多祸事。
傅沅淑连王府几个侍妾都收拾不了,如何去同一国公主抗衡。
蒲氏只觉自己这女儿是发了癫,气得一口热血喷出,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侍郎大人,二小姐忠贞可嘉,有此志向实属我大康之福,你们呀应该顺成其意。”
陆临初生怕傅家将这白痴强塞给自己,连忙起身:“世子妃如今掌管府内,事务繁杂,我们就不多留了,告辞。”
说完,拉着傅归云就往外走,瞬间溜没了影。
出了府门,二人刚要登上马车,见舅父舅母追了出来,傅归云连忙拨开陆临初的手掌,先是吩咐道:“世子先上车吧。”
随后,走回门前,向夫妻二人重重福了福身。
“你如今是王府世子妃,不可向我们行此大礼。”
曾烨忙上前拦下。
傅归云心里莫名一酸:“舅父舅母之恩,即便是云儿再大的礼也是担得起的。”
“好好的,好好的。”
想到即将分别,曾烨已是泪眼迷离:“要时常向舅父舅母写信,告知在王府情况。”
“舅父、舅母也是。”
傅归云叮嘱道:“家中若遇难事定要记得来信与云儿商议。”
“好。”
三人依依不舍的作别后,傅归云这才收拢情绪缓缓踏上了马车。
回想着舅父舅母两世的庇护,她又忍不住掀开车帘静静凝视着夫妇二人,只想多看他们几眼。
车轮碾压着路面,不肖时那两道人影渐渐模糊在视线里,她才端正的坐了回来。
陆临初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先前只觉她是迫于父王、母妃的威势嫁入王府,如今看来她府里那些才真不是个东西。
想到此,凝滞的空气里他忽的开了口。
“我从不觉得王府是个什么好地方,反倒宋家才是好家世,那宋唯昭年轻有为,若没有北境这档子事迟早能位极人臣,不像本世子,整日里只能无所事事,别无他选,你嫁他的确是最为稳妥的,想来你那继母和妹妹也是看中了这一点。”
别人穷极一生都够不到的目标,他却出生就巅峰。
他还说得委屈又心酸,傅归云瞧着,真想直接上去捶人。
而陆临初并未察觉,难得的同她絮叨起来。
“伯爵府好时,她们便将你推入我王府,如今那宋家即将落败,却又想让你那白痴妹妹一同进府,偏偏你这性子太过懦弱,你呀就该同本世子一样,大胆的去追求自己想要的。”
“世子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