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鹰堡附近一片混沌,新生营二连三排的短矛手矿石钩努力地揉了揉眼睛,但视线仍然模糊,只能依稀辨认出身边的战友。
前方传来了震耳欲聋的惨叫声与厮杀声,矿石钩的脑中一片空白,干燥的口腔中塞满了裹嘴布的线头。他加入新生营仅三个月,之前的他只是铁序帝国的一个逃税的农夫,恐怖的战场环境实在让他难以适应。
突然,前方传来连续的短哨声,紧接着又是一阵长哨音。矿石钩浑身激灵灵地打了个冷颤,只听得身边响起了连队督导员吴兴的声音:“连续短哨是班长们冲锋了,连续长哨是全员冲锋。记住,班长死,全班都要接受惩罚。”
听到这些,矿石钩愈发地浑身颤抖。他紧紧地握着手中的短矛,把目光投向了最前方的蛤蟆眼排长,排长似乎在聆听前方的动静。须臾,排长抽出腰刀,大声喊道:“两军已经接阵,敌人马上就要崩溃了!三排的战士们,跟我上!”
三排的战士们顿时响应,喊声震天。矿石钩感觉自己的双腿发软,但眼睛却紧紧盯着班长的背影。班长那强壮的背影给了他一丝安全感,他拼命地向正在冲锋的班长靠拢。
很快班长就冲进了前方的敌群中。自从离开落鹰堡后,矿石钩心中的恐惧就没有消停过,他尖叫着冲向人群,敌人的身影在黄沙中逐渐勾勒成型。他面前的敌人手持长刀,穿着厚厚的布甲,脚上还穿着一双木屐,脸上带着些许疑惑,似乎不知道这些突如其来的攻击者从何而来。
眼看着敌人的目光转向自己,矿石钩顿时汗毛乍起,他一边惊恐地尖叫,一边把手中的短矛猛地刺向敌人。短矛如同捕食的毒蛇般瞬间掼入了敌人的胸腔,由于用力过猛,矛杆尾部同时也戳在了矿石钩自己的胃部,一阵剧痛直冲脑门。
疼痛让矿石钩有些脱力,他试图拽出短矛,却连拽几次都没有拽动。抬眼一看,只见面前的敌人虽被贯穿胸腹,却仍用一只手紧紧握着刺入胸腔的矛杆,另一只手居然颤抖着指向自己,眼神中充满惊恐。
矿石钩再次尖叫了起来,他疯狂地拧动矛杆,对面敌人的表情随着他拧动的方向不停地扭曲着,胸口的鲜血喷涌而出,嘴中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
看着敌人的鲜血和扭曲的表情,矿石钩突然感到莫名的亢奋,腹部的疼痛也似乎减轻了。他推着矛杆,咬牙切齿地将敌人掼倒在地,一脚踩住敌人的前胸。
一股血箭瞬间喷到他的腿上,这更加激发了他的亢奋情绪。他踩着敌人的尸体拔出长矛,四处寻觅着自己的班长。
班长不能死,班长不能死。矿石钩心中不停地念叨着这句话,终于,他在混乱的人群中捕捉到了班长长矛上的红缨。
这支红缨长矛此刻已经滚落在地,而长矛的主人似乎正在被一个身穿精良鳞甲的敌人压制在身下,奋力地用臂甲上的厚铁抵挡着对方的腰刀攻击。对方劈砍的力道越来越大,片刻间火星四溅。
矿石钩心中大急,一时间,他全身的亢奋情绪全部转变成了无穷的力量。他怒吼一声,奋不顾身地向前冲刺,之前训练过的什么动作要领全部都忘了,只凭着肌肉记忆向前冲锋。
那身披精良甲胄的敌人听到矿石钩的怒吼声,惊愕地转过头来,但迎面就是一个滴着鲜血的矛头。
矿石钩这一矛准确地贯穿了敌人的眼窝,但他冲势不减,直接把敌人一路拖行,班长连声呼喊多次他才停了下来。
他这次颇有经验地踩住敌人的脑袋尝试抽出短矛,却发现短矛不知被卡在了什么地方,根本抽不出。但他此时浑然不知什么是惧怕,随手抄起了一把手斧,一路跑到班长身边,和班长一起并肩砍杀了起来。
矿石钩根本没有累的感觉,精神极度的亢奋,只要看到没有板甲的人,抬手就是一斧头劈去。突然间,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转身逃跑的人影,他使出浑身力气,拔腿就要追去,却被班长一把按倒。
正面战场上,落尾帮的普通士兵们已经乱成了一团,一排和二排的正面猛攻,再加上三排的侧面偷袭,彻底击溃了他们的士气。敌人群中大批的士兵亡命而逃,带队的牧师见到情况不妙,立刻招呼那些穿着精致鳞甲的“牧羊人”迅速撤离。
那些“牧羊人”在看清形势后,不甘心地转身逃入黄沙之中。
这些牧羊人刚一离开,剩余的敌人顿时犹如炸了锅一般惊叫起来,他们有的丢掉兵器蹲在地上投降,有的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朝着各个方向四散奔逃。
箭头兴奋地不停搓手,他大声下达命令:“禁止追击,三排迅速完成合围,消灭剩下的敌人,抓捕俘虏,打扫战场!”
话音刚落,身边的通讯兵便吹起一阵婉转灵动的哨音。箭头仰天大笑几声,满意地说道:“这下他们不得不留下更多的精锐防守这边了。我们的任务完成得不错,接下来就看松果儿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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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漠小镇的北方山峰上光秃秃的一片,狂风卷起的风沙对视野遮蔽得更加严重,五步以外的身影都显得一片模糊。
新生营三连一排的排长张青带着自己的战士们在风沙中悄悄地行进。他属下共有四个班二十四人,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