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身前跪着的年轻人,一颗大大的脑袋上长了对大小眼,此人正是吴仁义的独子吴乾。
只听吴乾低头哭诉道:“汤郎君,您一定要救救家父,我吴家为汤相公鞍前马后操劳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名叫汤硕的青年来回渡着步,沉思了会儿,他对跪着的吴乾说道:“吴乾啊,你先起来吧。”
“你吴家的事就是我的事,现在我就去禀报阿郎,看看能不能让那临安知府网开一面。”
吴乾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大喜的说道:“多谢汤郎君,您是我吴家的大恩人。”
“你也不要高兴的太早,听说吴朝奉牵扯到多起罪案里,至于临安知府卖不卖我家阿爹的面子,还是两说。”
吴乾当然知道寻人办事哪有不花钱的,连忙低声说道:“我懂!我懂!我来的时候已备了一份厚礼放在崔管家那了,区区家乡特产不成敬意。”
汤硕双眼一亮,这才满意的点头说道:“放心,只要我阿爹出面,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还劳烦您多费心,救救我父性命。”
“你这几天等我的好消息吧。”
说完,吴乾这才满心欢喜的起身告退。
而等吴乾退下后,锦服衙内汤硕这才迈着步子,去寻汤府崔管家。
从崔管家那知道,吴乾送来的一匣子金银财宝等“土特产”,
已经交到妻子颜青黛的手里,他这才满意的往前厅而去。
刚走进前厅侧门,就见现如今的大宋宰相汤思退坐在主位上,与几位朝中官员正在商议国事。
只见一位身穿紫色官服的户部侍郎田德昌,正在将近期户部接收各地解运来的税收、粮食等情况,详细汇报给汤思退。
田德昌揉了揉发酸的眼角,紧接着说道:“相爷,各路、州、府、军的税收比去年有所增加。但……”
他瞥了眼老神在在饮着茶的汤思退,还是说道:“只有明州知府兼沿海制置使庞高平禀报”
“去岁为了剿灭庆元府所辖舟山海贼,部分税额用作军费,恐怕所收赋税有所欠缺。”
汤思退听闻心腹田文忠的话,端起茶盏的手顿了顿,略一沉思后缓缓说道:“一些海上流民何必花那么多的钱粮将其剿灭?还是将其驱散便是。”
田德昌点点头,他只是替同乡好友庞高平,来探探汤相公对明州税赋欠缺的态度,见汤思退并无怪罪之意,心底松了口气。
庞使君我只能帮你到这里的,剩下的还要靠你自己去寻汤相公说情。
田德昌接着汇报完户部工作,起身将案卷、草纸收拾好,会同几位官吏就要告辞离去。
汤思退将众人送到偏厅门口,叫住田德昌低声交代他道:“国事日艰,需要用钱的地方太多。”
“告诉庞高平,舟山海贼当以安抚为主,明州赋税欠缺的钱让他赶快想办法补齐就行,我就当不知道。”
田德昌闻言知道汤相公并没有为难好友,连忙点头答应,随后告辞离去。
这时,小儿子汤硕不知从何处窜过来,行礼道:“阿爹,政事繁多还要多保重身体才是。”
汤思退重新坐回椅子上,喝了口茶说道:“不说这个,那吴家父子俩怎么样了?”
“我正想禀报,那吴乾来哭诉临安知府抓了吴仁义,说他涉及多起命案。”
“我早就告诉过姓吴的,行事不要这么无所顾忌,他就是不听。”
汤思退将茶盏重重撂在几案上,生气的说道。
接着,汤思退将儿子唤到跟前,对他低声讲起心中想法,并直言吴仁义这人知道事情太多了。
汤硕听到汤思退的话,心中一惊,难道父亲准备要放弃吴仁义?
可换一个既听话又懂规矩的人,太不好找了。
要不然吴仁义一个青田县的泼皮,怎会入了汤思退的眼。
汤思退看了一眼幼子,接着说道:“但还是要给赵清卿打个招呼,我不在意吴仁义的生死,我在意的是赵清卿这人是否听话。”
“只要听话,没有什么其他心思,那就能用。”
“要是他不听话呢?”
“哼,要是不听话,就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宗室又如何?秦相在世时杀的皇家宗室还少吗?”
汤思退说完就嘱咐小儿子道:“你去将请柬递到赵清卿手中,邀他明日晚过府宴饮。”
汤硕知道这是要探探临安知府赵子潚的底,反正吴硕的人情自己可是还了,至于吴仁义的性命他才不在乎。
毕竟,白手套就是白手套,脏了就换一个。
……
最近这几天,李公佐和杨黑熊带着临安府衙役,将金沙帮各处堂口和瓦子一一甄别。
将堂口里的头目、白纸扇、红花棍等金沙帮中下层帮众被一网打尽。
除了几个心思活泛,看到事情不对提前跑路的头目外,金沙帮在临安城已经成为历史,被彻底剿灭干净。
眼看人已经抓的差不多了,宋武对杨黑熊问道:“杨大当家,这人已经抓的差不多了吧,金沙帮可还有其他堂口没扫干净?”
杨黑熊憨憨的笑道:“宋都头,这就是金沙帮最后的堂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