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临安府城外的农庄里,
赵子潚听完李公佐和杨黑熊两人将此事的前因后果全部讲完,
他冷着一张脸说道:“你二人说的我都知道了,但事实是否如你们所说,我还要调查清楚。”
说着,对身边一位同样身穿衙门制式公服的衙役说道:“宋都头,将所有人都带回衙门,本府现在就将冯氏父子绑架案交给你调查,一定要查明事情的真相。”
名叫宋武的壮班都头神色一怔,之前这样的案子都是交给钱彪负责,如今怎么会落在我的头上?
不过宋武没有犹豫,躬身答道:“是,谨遵赵知府令。”
说完,宋武给手下壮丁使个眼色,将李公佐和杨黑熊二人带下去。
赵子潚不再理会李公佐二人,而是看了看院子里正在忙碌的公差们。
他疑惑地扭头问宋武道:“宋都头,钱彪钱都头人呢?我记得咱们是一起进来的,为何不见他人。”
宋武连忙问了问手下人,躬身答道:“禀大官人,钱都头在您问话间,好像一个人去后面那个宅院里去了。”
这宋武说话也很有水平,将嘴里的“一个人”咬字很重。既回答了上司的问话,又不动声色的给钱彪上了眼药。
果然,赵子潚脸色阴沉下来,对众人说道:“走吧,咱们去看看钱都头发现了什么线索。”
说着就快步向庄子里的后院走去。
众人刚走进院子,就听见右手边一间大屋子里传来隐隐的说话声。
赵子潚冲身后众人一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不要发出声响。
接着,他蹑手蹑脚的来到屋门前,仔细听里面的对话声,
虽然里面的对话听不真切,但还能听出来里面是钱彪和一个男人在一问一答的说着什么。
听了一会儿,赵子潚从两人若有若无的对话中听出一丝熟悉的感觉。
钱彪和那人之前一定认识,或者说彼此之间应该知根知底,要不然俩人不会如此熟稔。
这时,仿佛察觉到屋子外面有人在窥伺,钱彪立刻止住话头,侧耳倾听门外动静。
赵子潚心知钱彪恐怕发现有人在门外偷听,随即不再隐藏。
他将官袍的宽大袖子一卷,抬腿一脚将屋门踢开,冷着脸背着手走进屋内。
赵子潚抬眼看去,屋内一位身穿绸缎衣袍的老者,身上绑着绳子,坐在椅子上。
而钱彪则站在他的面前,两人相对似是在说着什么。
在距离金沙帮这个农庄越来越近时,钱彪就知道事情大条了,魏三这次恐怕不能全身而退。
等攻下大门捉到李公佐后,钱彪还不认识此人,还以为是金沙帮的一般帮众。
他趁着赵子潚审问李公佐两人时,偷偷越过众人,轻车熟路的来到后宅,在这间屋子里发现了被绑着的吴仁义。
吴仁义见到钱彪大喜,激动地说道:“钱都头,你可算来了,快将我身上的绳子解开。”
钱彪没有立刻解开绳子,反而着急的问道:“吴朝奉,告诉我,昨晚上庄子里发生何事?还有那李公佐等人从你这都探听到了什么?”
吴仁义就将昨晚被杨黑熊和李公佐等人攻进庄子,杀了魏三的事说了。
他又说道:“估计那冯兴明父子已经报案了吧?”
钱彪点点头,正要说话间,就听到屋门好像有杂乱的呼吸声,他立马察觉不对,还没等他有反应。
就听见屋门“砰哒”一声,被人踹开,一位身穿紫袍的高官冷着脸走进来。
钱彪见来人正是顶头上司赵子潚,赶紧低头行礼道:“赵府尊,钱某正在审问这个人犯,没想到您来了。”
赵子潚目含深意的看了看钱彪,“嗯……”了一声,并没有接腔,反而对绑在椅子上的锦服老者问道:“你是何人?”
吴仁义听见钱彪的话,心知这位紫袍高官应该就是临安知府赵子潚,这位大佬怎么会来这,刑名案子一般不都是左大光左通判负责的吗?
来不及细想,吴仁义赶忙激动的说道:“原来是赵知府当面,小民吴仁义,乃临安一普通商贾,我和那金沙帮魏三可不是一路的。”
赵子潚看了看还在狡辩的吴仁义,见他一双三角眼中尽是奸猾,于是面色冷淡的说道:“吴仁义是吧?本府已经知道你伙同魏三绑架、虐待冯氏父子的事。左右……”
“在……”身后的众衙役大声答应道。
赵子潚抬着下巴虚点吴仁义道:“将此贼子押送回临安府大牢,本府要亲自审问他。”
“是”
一众衙役扑上前来,抬起吴仁义的手脚,像是农村杀猪似的倒挂着抬出屋子。
“不……赵大官人,我冤枉啊!钱都头,快救我……”
吴仁义像是被待宰的年猪一样嚎叫着,被抬了出去。
钱彪听见吴仁义的叫喊声,顿时脸色一变,给手下捕快下令道:“将他的嘴给老子堵上。”
赵子潚背着手来到钱彪身前,露出鳄鱼一般的微笑:“钱都头,怎么单独审问犯人啊?你难道忘了,执法最少需要两人一起吗?”
钱彪心虚的不敢看上司的眼睛,低头回答道:“下官这是急着审讯吴仁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