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杨存中询问起一个叫金沙帮的江湖帮派。
杨子甫这是什么意思?
按下心中的疑惑,赵子潚说道:“这个……我任知府一职才不过半年,对什么江湖帮派知之甚少。”
“这金沙帮可了不得啊!”杨存中捋了捋颌下胡须面色神秘的说道。
接着,他将金沙帮如何发家,如何伙同吴仁义绑架杀害外地商贾一事全都说出来。
至于为啥杨存中能够调查出这些,他可是禁军领军人物,禁军系统当然有自己的情报获取渠道。
不过几日光景,杨存中就将吴仁义勾结魏三,当然还有钱彪、左大光等人,
他们做下的恶事都调查的一清二楚,当然具体细节不会知道那么详细。
但身为他们那个层次的朝廷高官,在乎什么细节吗?只要他们想对付你,在这些人眼里你已经是个死人了。
听完杨存中讲完,赵子潚震惊莫名,没想到皇城脚下,首善之地竟然出现如此骇人听闻之事。
赵子潚心想,如果这件恶性事件一旦传到官家耳朵里,他这临安知府就是背锅的人,
起码在赵构心中以往他赵子潚留下的清廉、能干事的印象可就全毁了。
他心中思量,杨存中此时找到他,将此事讲出来,就是不希望这些腌臜事传到官家耳朵里,
否则的话,直接在朝上参他一本,或者捅到皇城司的耳朵里,自己的政治生涯可就染上污点了。
这些科举出身的官员,一直以清流自居,称呼武将勋贵为浊流,他们当然会爱惜自己身上的羽毛,害怕留下什么污名。
赵子潚想到此处,顿时吓的额头直冒冷汗,他对杨存中感激的说道:“子甫贤弟,多谢告知。要不是你提前知会我,愚兄差点铸成大错。”
杨存中笑了笑说道:“清卿兄言重了,我一听说此事,就赶紧来告诉你。这金沙帮和吴仁义所干的腌臜事,还不止于此,我都说不出口。”
“那吴仁义我也有所耳闻,”赵子潚说道:“听说他可是汤相公的青田同乡,这……”
杨存中正色道:“就算是同乡又如何,一个草民而已。等此事传到官家耳中,汤相公是会顾念同乡之谊,还是会弃卒保车呢?”
赵子潚思忖良久,这才大笑道:“哈哈,还是子甫兄高见。这金沙帮绑架杀人,为恶一方,本府岂能坐视不管?”
说完,赵子潚与杨存中相视一笑,两人已经就此事达成一致,这才闭口不谈此事。
其实官员们只要形成政治上的默契,有些话就不用说的太明白。
接下来,两人谈论着官场中的奇闻异事,比如某某官员家中河东狮吼啦,
某某大臣拍汤相公马屁,结果却拍到马腿上啦等等。
李宝在一旁作陪着,那是听的津津有味,心中大呼还是城里人玩的花。
这时候,刚才开门的那位老汉又来禀报,说前衙有人递来状子,好像出了大事。
赵子潚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仆役这才退下。
杨存中和李宝二人见赵子潚公务繁忙,便起身告辞。
赵子潚将他们送到侧门,对杨存中举手作揖道:“今日多谢子甫提醒,这人情清卿记下了。”
杨存中连忙回礼道:“哪里,清卿留步。”
二人随后告辞离去。
赵子潚目送杨存中和李宝二人上了驴车,这才转身来到前衙。
他刚走进前衙,就听见大堂外的院子里一阵喧哗,还有人在哭诉着什么。
赵子潚正疑惑间,就看见临安府捕班都头钱彪急匆匆跑进来,看样子是要去寻通判左大光。
赵子潚有些不悦的喊道:“钱都头,前厅发生何事?为何如此喧哗啊?”
钱彪刚转过影壁,就迎面碰到赵知府,他赶紧小跑过来抱拳施礼道:“府尊,是有父子两人前来递状子,说他们被金沙帮的人绑架了。”
金沙帮,怎么又是他们,脑海中想到刚才杨存中的话,他决定亲自去看看。
赵子潚点点头看了眼面前貌似恭敬的钱都头。
这钱彪绝对是故意这么说的,当老夫不知道绑架案子属于刑名范畴,归通判左大光负责吗。
心中暗暗对此人判了死刑,赵子潚也懒得对他废话,冷声说道:“带本府去看看。”
钱彪也有些奇怪,平日里赵府尹只对文书、人事变动、财物发放比较关心,对刑名一事一般问都不问。
今日怎么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压下心中的疑惑,钱彪不敢不从,就在前弓着身子,引着赵知府往前厅大堂走去。
刚转过影壁,赵子潚就看见一群人围着半躺在地上的两人。
赵子潚“嗯哼……”一声,围着的众位临安府书吏、衙役见府尹过来,赶紧躲开。
人群散开,赵子潚这才看到,半躺在地上的一老一少两个人。
两人虽然身穿锦衣,但是露出来的皮肤上遍布伤痕,而且一人的腿还被人打断。
赵子潚对钱彪抬了一下下巴,让其问问这是怎么回事。
钱彪愣了愣,这才上前两步问道:“你二人是何人?这是出了何事?”
躺在门板上的两人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