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佐猛然听到身后的疑问声,
吓了一大跳,他慌忙转头看去,却是嫂嫂蒲兰馨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眼神狐疑盯着自己问道。
“这个……这个……”
刹那间,李公佐没想到什么借口,支支吾吾不知该怎么回答,
这更让蒲兰馨怀疑,她看了眼李公佐身后紧闭的房门,接着问道:“你房间里有什么?如此遮遮掩掩的。”
李公佐心里一惊,紧张地说道:“嫂嫂,里面没什么。”
这更是加重了蒲兰馨的怀疑,她一把推开小叔子,伸出玉手就要推开房门。
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只见厢房门“吱呀”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一道窈窕的身影俏生生的站在门后。
素雪其实早就听到,在门外和李公佐说话的蒲兰馨,她慌忙将床幔挂起,将床上的一块雪白的丝绸方巾收起来,藏进怀里。
隐约间,那块丝绸方巾上,一小片红色的印记印在上面,就好像漫天的大雪间,一株红色的腊梅傲然开放。
来不及整理身上的澹青色袄裙,素雪慌忙将床上的被子、褥子等物品抱起来,赶紧来到门口发开房门。
这时,正好看到蒲娘举起玉手就要推门而进,素雪提前一步打开房门,效颦如花的说道:“蒲娘子来了,我将小郎君床上的被子和褥子拿去洗洗,晾晒起来。”
“最近天气很潮湿吗,洗什么褥子?”
当然要洗了,这褥子上可都是水,不洗干净晚上怎么睡呢?
素雪听见蒲兰馨疑惑的问话声,眼珠子一转,顿时有了计较。
她噗嗤一笑,缓缓说道:“我起床后,这才发现小郎君他……他昨晚在褥子上画了一幅画!”
一幅画?素雪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我昨晚不是一直在你身上作画吗?
要不怎么说女人就是天生的演员,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会骗人。
“褥子上作画?”蒲兰馨一开始也没反应过来,仔细想了想,这才扭头问李公佐道:“昨晚你尿床了。”
李公佐听到这话,立时一口老血喷出老远,原来素雪说褥子上作画是这个意思,尿床?亏她想得出来。
李公佐睁大着一双大眼,怒瞪向怀他清白名声的素雪,
谁知道素雪也朝他挺了挺细长的绣眉,示意嫂嫂还在这呢,你不想办法将她打发走,还在想啥呢?
“那个……我,我……好吧!就是我尿床了,怎么?不许人尿床啊。”
李公佐看到素雪的暗示,面对嫂嫂瞪大的好看杏眼,也豁出去了,扬声答道。
蒲兰馨看了看表情犹如上刑场的李公佐,又看了看眉眼弯弯尴尬笑着的素雪,恍然大悟起来。
蒲兰馨转头对李公佐说道:“哦……我说一大早起来就见你偷偷摸摸的,原来是怕我知道你尿床了呀!”
“别说了,一会儿全院的人都听见了。”
“咳,这算什么,我刚嫁过来的时候,还给你洗过尿床后的床单呢。”
素雪见大娘子相信了,这才呼了一口气,微笑着说道:“郎君、大娘子,我去洗被褥去了。”
李公佐扭着身子,背对蒲兰馨,对着素雪瞪大双眼,做了个恐吓的表情。
素雪也皱了皱小巧可爱的鼻子,朝李公佐吐了吐舌头,接着轻笑着跑开了。
蒲兰馨看到正在搞怪互动的少年和少女,忍不住心中的一抹酸楚,冷声说道:“哼……
小叔,你啥时候给素雪一个名分?人家小娘子可是一颗心都挂在你身上呢。”
像是听不出嫂嫂语气中的酸味,李公佐打个哈哈道:“哎呀!素雪还小还小,再等几年再说。”
“还小呢?我在她十八岁这年,小思源都已经两岁了。当年我嫁给你哥……”
听着嫂嫂絮絮叨叨的说着当年的事,李公佐像是想起来什么,
一拍手掌着急的说道:“哎呀!我记起来了,舅舅还在醉仙楼等我呢。嫂嫂不说了,我先走了。”
说着不等蒲兰馨说话,就进屋拿起桌子上的包袱,一溜烟的跑掉了。
“这混小子,还和小时候一样没一点耐心。”蒲兰馨吐槽了一声,转身理了理鬓间散乱的青丝,整理了下妆容就要去给婆婆陆氏请安。
李公佐跑去醉仙楼,从侧门进去后,在后院烧了些热水,清洗了下身体。
和醉仙楼掌柜聊了会儿,看也没什么事,就又去码头找到杨黑熊,询问起魏三的消息。
“二郎,还没有什么消息传来。估计还要等一段时间。”杨黑熊摸了摸胸口的黑毛,缓缓说道。
李公佐知道潜伏的谍子为了自身安全,是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所以魏三那里的消息恐怕还要再等等。
想到这,他将包袱塞到杨黑熊手上,沉声说道:“杨家哥哥,这是我给兄弟们还有那谍子的俸钱,毕竟不能让你和兄弟们白跑腿。”
“这是干什么?哥哥我怎么能要你的钱呢?”杨黑熊脸色一变,急忙将包袱推开。
接着说道:“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没你那档子事,我也一定会对付魏三。”
李公佐不想让附近的力工兄弟们看到,就将包袱放在桌子上,转身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