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佐边走边观察四周,发现身后并没有人追过来,这才放心往家赶。
二人急急忙忙的走到李府门口,刚要进门,就见母亲陆氏身边的大丫鬟素雪来到门口处,
她看到叔嫂二人一脸惊魂未定的走进来,吃惊的问道:“二郎、娘子,你们这是怎么了?”
蒲兰馨摇了摇头,并没有将今日里发生的事告诉素雪,只是将伏在李公佐背后,已熟睡的小姑子抱下来,
交到素雪手里,疲惫的说道:“今日里逛街沐曦也累的睡着,你将她抱回罩房照顾她吧。”
说着将小沐曦递给素雪,快步走回自己居住的东厢房。
李公佐看了看迷茫的素雪,苦笑着说道:“雪娘,我去看看嫂嫂。”
看到叔嫂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东厢房,素雪抿了抿红唇,目光里闪烁着莫名的意味。
李公佐刚走进东厢房,就看到嫂嫂走进里间,扑到架子床上。
他踌躇了一会儿,还是走进里间,面含愧疚的说道:“嫂嫂,今日都怪我……”
“好了,你别说了。”蒲兰馨声音低沉的说道:“今日里的事不怪你。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李公佐叹息了一声,不知怎么安慰她,只好缓步离去。
刚走到厢房门口,就听见蒲兰馨的声音幽幽的传来:“今日发生的事,切莫让旁人知道。”
李公佐明白这是怕消息传开后,有损女子的名节。
他留下一句:“我明白……”这才出门将厢房门轻轻关上。
转身走到院子里,李公佐双眸里闪过一丝冷芒,“哼……金沙帮焦四,老子记住你了。”
李公佐刚想迈步回西厢房休息,就见到门前小厮程大山,急匆匆的往堂屋走去,李公佐好奇的问道:“大山,你急急忙忙的干啥去?”
程大山抬头见是李二郎,施礼说道:“小郎君,舅爷陆宏才来访,在大门门房里候着。”
“哦,无妨,”李公佐说道:“舅舅不是外男,来后宅没有那么多避讳。”
说着,挥手让程大山离开,他转身去门口迎接陆宏才。
刚走到大门口,就见大门左侧的门房里,一位中年汉子正焦急的踱着步。
他身穿墨绿色窄袖圆领锦袍,头戴交翅幞头,脚踩黑色乌皮靴,富态的圆脸上皱着眉头,好像是一尊胖弥勒。
中年汉子正是母亲陆氏的亲弟弟,李公佐的舅舅陆宏才。
李公佐上前见礼道:“舅舅来了,公佐见礼。”
陆宏才听到说话声,抬眸看着外甥,面上浮起笑容,点头问道:“二郎,前段时间听说你受伤,如今看来身体已经恢复的无碍了吧。”
李公佐瞧见陆宏才面色,知道他应该有急事来寻母亲,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说道:“多谢舅舅挂心,已经没事了。我引你去见母亲。”
陆宏才看着外甥冷静、淡然的回话,心底闪过一丝诧异,外甥何时变得如此沉稳了。
来不及多想,他就大步流星的往后宅而去。
刚走到廊下门前,就见大丫鬟素雪迈步走出来。
“雪娘,沐曦怎么样了?”
“她没事,在阿娘(主母)的床上睡着了。”
素雪说完朝后面的陆宏才施了一礼,挑开帘子,让舅甥两人进了堂屋。
在宋代,家中奴仆一般称家里男主人为阿郎,主母为娘子,少主人为小郎或者郎君。
两人走进堂屋,一道圆形拱门后,放着一张绣着梅花的屏风,
而屏风后传来大娘子,轻轻的呢喃声:“阿娘在这,乖乖睡吧……”。
想来这就是原身的母亲陆氏,听到里间哄孩子的呢喃声,李公佐不敢打扰母亲,示意舅舅寻了个椅子坐下。
随后两人都没开口说话,无聊的看着堂屋里的布置。
素雪走进屋给两人沏上两杯清茶,放在茶几上。
一旁侍立的她不时抬着美眸,瞄着李公佐,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陆氏这才起身转出屏风,抬眸看到小儿子和弟弟坐在椅子上发呆,
惊喜的问道:“阿弟和二郎过来怎么也不出声?”
陆宏才笑了笑说道:“没事,怕打扰茵茵睡觉,就没吱声。”
陆氏今年四十多岁,身穿深蓝色大袖衫,一头青丝夹杂着点点银发束起螺髻,一根步摇斜插在发上一摇一晃。
陆氏自从嫁给李宝,为他生育了二子一女,长子李公佑因为埋头读书多年,不想成亲后第三年,就因体弱多病故去了。
如今家里只剩下二子李公佐和小女儿李沐曦。
“你身体恢复的怎么样?前几日看你身子还是不大利索。”陆氏坐在上首椅子上,关心的问起儿子伤势。
看到一向疼爱的小儿子,在半个月前的一天晚上,脑袋被人打伤,脖颈、后背都是鲜血,被人背回了家。
如今看到小儿子身体已经痊愈,慈祥的脸上这才露出一丝微笑。
上首独坐的陆氏扭头看向陆宏才,疑惑地问道:“阿弟这几日不忙了,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我这不是挂念阿姐还有小沐曦吗?”陆宏才笑着同姐姐陆氏话着家常。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