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陪同”刘伯禄喝了会儿茶之后没多久,朱由桹望向堂外,发觉日头已经稍高了些,便立刻起身,并命令侍卫给他取来盔甲。
接下来,朱皇帅打算亲自率领一部分羽林骑兵作为先锋,沿着章水,继续向着东北方向那与南安府城距离颇近的新田城进攻。
这南安府城治所所在的大庾县,也算是一个比较非同一般的县。
可能是因为地处于赣粤相接的要紧之地,其号称一县九城:县境内足足有着九座城池,基本上沿着章水分布。
其中有好几座城池,还是当年王守仁在此为官时候修筑的。
总之,这大庾县的防御,相比于一些连县衙所在地都没有城墙的县,那可真是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朱由桹才会不惜马力,驱策士兵日夜兼程翻越梅岭,以便快速袭取城池。
毕竟,在以韩信张良自比的朱皇帅看来,于战争中,偷袭是极其有用的致胜法宝。
出其不意的偷袭,完全可以以弱胜强。
试想,一个年近古稀的矮小瘦弱老头,和一个身高两米,体重二百多斤的青壮年大力士,互相拿着匕首正面对战,那必然是打不过的。
但若是这老头不讲武德,乘着大力士没有防备,比如在大力士睡的正熟的时候,去拿着匕首偷偷捅大力士的要害之处,那也可以轻松以弱胜强。
更何况,这在南赣地区守卫城池的清军绿营兵,和他朱皇帅麾下、有间谍作为内应的精锐羽林骑兵相比较,还不好说哪一个是矮小瘦弱老头,哪一个又是二百多斤的青壮年大力士呢。
不过,即使朱由桹清楚地明白敌弱我强,他还是依然要坚持“能来阴的就绝对不来阳的,能搞偷袭就绝不光明正大地打。”这一基本作战原则。
毕竟,对防备不足的敌军进行快速的偷袭,总归是能够在很大程度上缩小士兵的伤亡的。
至于急行军中马匹的损失?
朱由桹现在已经不是太在乎了。
在他看来,从南往北打,只要能够一直攻无不克战无不胜,那马匹还不是应有尽有。
光从敌人手中缴获的马匹,应该就完全足够当得起损失了。
就比如,攻陷这南安府之后,投降清兵的马匹,便全部被羽林没收了,粗略计算,得马的数量和亡马的数量相比,甚至还要多一些。
至于降兵……
你都投降了还想有马?
活该没马!
老老实实当步兵去吧。
总而言之,雷厉风行的朱皇帅,最终还是带着不到一千骑兵,便冲着新田城而去了。
他一点都不怕孤军深入会遭遇伏击。
之所以如此自信,理由有三。
第一,被他派出去的侦查骑兵,会即时为他传递情报
第二,附近潜伏在城中的间谍,也会即时为他传递情报。
第三,他脑海中自带半径十公里的小地图,这就相当于一个小型“卫星定位系统”。
总之,这就是开挂,带给他的自信。
新田城是小城,即使是白天,朱由桹也认为在城内悍勇的间谍帮助下,不足一千的羽林骑兵已经足够将其攻陷了。
毕竟,这支羽林骑兵,虽然数量不足一千,但大多数都是海宋人,即使是其中的自然人,能够继续跟着朱皇帅持续突击的,那也是自然人之中的体力强悍之辈。
剩下驻守南安府城内的二千多骑兵,基本上都是自然人,相对来说比较弱鸡的他们,得到一向爱兵如子的朱皇帅体谅,可以在此地暂且休息一下。
顺便在此督促全城军民立即剪辫,并对投降的南安降兵进行监视和控制。
一直到后边的鹰扬卫大军抵达,交接了工作之后,再去追他们的皇帅——那个风一般的男人。
……
穆耀祖本来是南安府的卫所军官。
几个月前,清军马上就要兵临城下之际,全城大部分官员士绅都打算投降之时,他的族兄南安守御千户所千户穆光祖,却站出来极力反对。
不仅反对投降,穆光祖还大骂那些官绅在国难之时,不知抵抗,只知屈膝,都是一群不忠不孝之徒。
投降派官绅仗着人多势众,当然针锋相对,纷纷讥讽穆光祖,大致就是说你穆光祖自己想死,可以自己找个绳吊死,不要连累全城老百姓。
被讥讽的穆光祖大怒,眼看着在清兵未至之时,城内就要火并。
穆耀祖知道火并起来,人少的族兄,肯定是失败的那一方,于是他连忙站出来,去劝说这位在他看来过于忠义的族兄。
在穆耀祖的劝说下,穆光祖大概是心里也清楚这南安府城是真的没法守了,再加上他也不想连达子面都没见到,就和麾下士兵死于和同乡投降派官绅的火并之中。
总得杀几个达子!
于是,抱着这样的想法,穆光祖带领妻妾儿女,以及麾下寥寥百余名愿意和他抗虏到底的卫所兵和民兵,一路退到南安府城西南二十里的凤凰城。
凤凰城小民少,再加上作为南安的地头蛇,穆光祖在此多少也是有些根基,他很快就基本上控制了该城的局势。
穆光祖就铁了心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