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袭东里社,双方交战时间是短暂的,但清理战场花费的时间很长,一直到天亮,羽林卫士兵才连夜把战场给打扫干净。
广东冶铁业向来发达,仅仅广州附近,便有番禺、南海、从化等地产出铁矿,而广州城西南不远处的佛山镇,更是以冶铸业闻名天下。再加上朱由桹即位之后,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就大规模集中人力、物力、财力,去大力倡导发展他所谓的“军火”行业。
因此,铁制的武器甲胄,朱由桹手头并不缺乏,他比较缺乏的还是马匹。
由于是在夜晚利用步兵对东里社发动突袭,明军的马匹不仅没有损失,还又从敌军手中缴获了数百匹,对于朱由桹来说,这才算是此战最大的缴获。
上午时分,朱由桹趾高气扬地率领着一千余骑羽林,携带近两百留着金钱鼠尾的首级,押着近百名战俘,带着从清军手里解救出来的百姓,浩浩荡荡地返回了惠州城。
三十年来,大明朝在平定建州女真叛乱的过程中,败多胜少,甚至把战线从辽东边墙一路反向推进到了广东……
总之,在朱由桹看来,大明朝难得有个宣扬军威的时候,哪怕此战规模很小,俘虏很少,还都是二达子……
但自以为就他眼睛雪亮的朱由桹,认为群众的眼睛都是乌漆嘛黑的,他们最多只能分清谁留辫子谁不留辫子,肯定分不清谁是达子,谁是二达子。
于是,朱由桹就大手一挥,让士兵押着俘虏游街,以满足他的虚荣心,并且实现他压榨俘虏利用价值的目的。
惠州城内的百姓多有与城外村镇百姓沾亲带故的,虽然昨天这些二达子在城外烧杀抢掠之时,龟缩在城里的他们吓得要死。
但现在看到官军已经砍了这么多留着辫子的首级,而且还押着许多赤手空拳、已经明显没有什么战斗力的俘虏来惠州城游街示众,他们自然也就都有了充足的勇气。他们向俘虏投掷垃圾,有些过于愤怒的还打算冲击队伍,试图去撕咬殴打俘虏。
看着波涛汹涌的愤怒人群,俘虏们内心充满了畏惧,他们战战兢兢,可谓惶恐至极。可能他们自己,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们居然会害怕这些手无寸铁之人。
当然害怕,毕竟这些战俘们也是手无寸铁,而对面人又那么多,这种情况之下,自然是人少的害怕人多的……
在朱由桹的命令下,士兵将一些过分暴躁、过分激动的百姓赶走。
在皇帝陛下看来,这些战俘现在已经是他的军队的战利品,如何处置他们完全是他朱某人一个人说了算的,这些惠州城的百姓无权处置,即使这些二达子战俘昨天可能刚刚杀了他们在城外的亲戚朋友。
当然,一向“敢为天下爹”的朱由桹,自认为他乃是大明无数百姓的君父,因此,他多多少少也会给昨日死难的百姓一个公道。
但这个公道怎么给,既然他本人就呆在这惠州城,那么自然还是只能由他说了算。审判罪人,执行王法,这是他作为大明皇帝的权威所在,绝对不能让平民百姓来越俎代庖。
至于什么在百姓面前公审罪犯之类的操作,在已经完全适应了皇帝身份的朱由桹看来,那简直就完全可以说是天方夜谭了。
总体来说,虽然有时候朱由桹会对一些死难的无辜百姓抱有同情,但这种同情主要还是对于那些一向服从大明统治的良民。对于一些胆敢不服从他统治的“刁民”,即使朱由桹或许在某种程度上也知道他们的反抗是有道理的,甚至是正义的。但是,基于大明皇帝的立场,该镇压“刁民”的时候,他也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
“焦指挥同知,你看,朕说到做到,果然把那二达子首领的人头给拎回来了。”
命人把杜永和的项上人头作为礼物送给焦琏之后,朱由桹得意洋洋。
“陛下领军才能过人,属下士兵能征善战,骁勇无敌,末将属实佩服。”
彻夜留守在城内的焦琏,诚心诚意地奉承到。
得到焦琏的夸赞,朱由桹并没有第一时间露出高兴的表情。
他一本正经地纠正焦琏道:
“焦将军,在军中,请叫朕无敌大元帅,或者皇帅!”
虽然心中有些无奈,但在表面上,焦琏还是诚心诚意地再次奉承道:
“皇帅领军才能过人,属下士兵能征善战,骁勇无敌,末将属实佩服。”
朱由桹这才表现出满意的笑容。
接着,他在心中又寻思了一番,才又说道:
“朕手下的士兵,的确称得上能征善战,骁勇无敌。
为了表现朕对他们的青睐,朕打算给那些在战场上表现最优秀的士兵们,起个新称号。
焦指挥同知,对此,你可有什么提议?”
焦琏沉思一下,答道:
“《六韬》有云:‘凡用兵之要,必有武车、骁骑、驰阵、选锋。’
末将以为,选锋、驰阵,这两个名字就挺不错。”
听完焦琏的话,朱由桹有些惊讶,他微笑着对焦琏说道:
“本以为焦指挥同知行伍出身,没想到也是能引经据典的。看来是朕小看你了。”
焦琏讪讪一笑。他出身军伍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