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看着刘祖修问道:“海图呢?原本在哪?”
“就在……就在小人的书房内,小人本想着多看一些日子,没想到惹出这么大的麻烦,小人请陛下宽恕家父,此事与家父毫无干系,都是小人自作主张。”
刘祖修也是跪倒在地上,梆梆地磕着响头。
朱厚照示意护卫去刘祖修的书房,找一找海图。
他说道:“你父亲为了你,甘愿辞官归隐,你们还真是父子情深啊。”
刘大夏听见声音忍不住看过去,心底也是一片叹息。
“刘大夏啊,你这儿子的性格跟你不太像啊。”
“回陛下,犬子自小就被臣宠着,有些不谙世事,而且他酷爱读书,有些时候读起书来是废寝忘食的,但也不知怎的,屡试不中,臣现在只希望他能平安的过一生,也不指望他能高中了。”
朱厚照说道:“人各有命,不能强求,不过也得看把他放在什么位置上。”
刘大夏沉默不语,只是再磕了个头。
朱厚照面无表情的继续说道:“你明天上书请辞吧。”
“臣刘大夏叩谢陛下,臣不能继续随朝伴驾,万望陛下保重龙体。”
“我知道了,不过你暂时还是住在这里吧,你家里的人手虽然看似机灵,但不堪大用,我派几个宫中的太监来照看你,要不然我实在不放心你的身体。”
“臣谢陛下拳拳爱护之心,臣感激涕零!”
朱厚照径直出了刘家,对着谷大用说道:“去传牟斌进宫,朕有要事跟他交代。”
“是,奴婢这就去北镇抚司。”
……
“臣牟斌参见吾皇陛下,吾皇圣安。”
“免礼吧,朕有一件事交代给你,需要你立刻出京,不得延误。”
牟斌马上说道:“臣听旨。”
“刘大夏有一位堂侄,名叫刘仁楷,他从刘大夏的儿子手中抄录了两份海图,刘仁楷可能就拿着海图去走私了,你从北镇抚司挑些人前往刘大夏老家探听消息,只要探听到了走私为真,那就把刘氏宗族的人全部抓起来!朕授予你临机专断之权。”
“臣遵旨!”
牟斌感觉事情有些大,他主动说道:“臣想请陛下派一些东厂的得力人手辅助。”
朱厚照惊讶的看着牟斌,他这是害怕了吧,不过也对,北镇抚司的人手看似很多,但是能称为“缇骑”的数量确实很少,而且有东厂一起陪着,也是起着监督的作用,他不用担心之后会对他弃之不用。
“可以,朕让人带你去找萧敬,让他抽调写人手跟着。”
“臣谢过陛下。”
朱厚照有点不放心地叮嘱到:“你多带些锦衣卫过去,不要失手。”
“臣明白,请陛下放心。”
“还有,刘氏宗族果真涉及到走私一事,肯定有不少财产,朕允许你查抄的时候截留二成,以备北镇抚司军费。”
朱厚照其实也明白,这种事情其实是阻止不了的,明面上说出来就是告诉牟斌,让他管好手底下人,别发生抄了十万两,上交三万两这种事,只要别做的太过,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牟斌也明白了陛下的意思,按捺住喜色说道:“臣明白,臣代北镇抚司上下谢陛下恩赏。”
“去吧,朕在京城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臣告退。”
谷大用带着牟斌出了豹房,前往东厂。
朱厚照此时也稍微松了一口气,牟斌生性胆小,做事稳重,当了这么多年的锦衣卫指挥使,自然知道该怎么办,没可能失手。
……
现在已经将近十一月份了,天气越发的寒冷,京城的百姓家中都已经点起了煤炭。
家家户户用的都是皇店的蜂窝煤,还有新式的花盆炉,当然了是对明朝的老百姓来说新的,因为他们也没有煤炉,之前烧煤都是使用炭盆。
对于穿越者朱厚照来说,这个花盆炉可是勾起了他的记忆。
他小时候家中就是有这种炉子,连接炉子的烟筒很烫,他一直被警告不要太靠近烟筒那里,容易烫伤。
但他最喜欢的还是坐在炕上,炕上热乎,只要用被子盖上,火炕的热气就能一直留在被子里面。
朱厚照停下了思绪,叫来了谷大用说道:“让内阁把大兴和宛平交一份题本上来,我要近些日子两县冻死百姓的数目。”
谷大用匆匆的就前往了内阁,他前脚刚走,刘瑾后脚就进来了。
“皇爷,这是内阁主持廷推兵部尚书的名单,您过目看一下。”
刘瑾双手拿着题本低着头递给了朱厚照。
朱厚照接来过一看,皱了皱眉。
焦芳怎么在里面?
他倒是很想提拔焦芳,但是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提拔他。
朱厚照凭借自己的记忆,倒是知道焦芳也到了年限,在选拔范围之内,而且焦芳身为吏部左侍郎,也有资格升任兵部尚书。
但是内阁把焦芳放到里面,显然是没安好心。
刘大夏虽然是自己辞的官,可是这跟焦芳是有关系的,是焦芳先弹劾的刘大夏,刘大夏才辞官的。
怎么能让焦芳接刘大夏的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