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阴,微风。
凌晨五点,也就是卯时,此时的太阳刚刚露了一个角,早晨还带有一丝凉气,通过阳光能看见天上的云彩很多,大部分的云彩遮挡住了蓝色的天空。
文武官员施行跪拜礼,朱厚照面带微笑坐在龙椅上。
他本来是一个睡眠很好的人,昨天都有点失眠了,躺了十分钟才睡着,平常都是躺下就睡了。
各部官员照例上奏公事,朱厚照耐心听取,给出意见。
牟斌也递上来了朱寿的调查结果,朱厚照示意他将结果念出来,让他们听听是怎么回事。
他将题本上的内容大声的念了出来。
当日南镇抚司镇抚使朱寿发现东司房总旗沈宁违法乱纪,意图通过栽赃手段陷害良民,图谋其家产,镇抚使当即带人前往东司房抓捕沈宁。
南镇抚司负责本卫军纪,抓捕沈宁符合规矩,但沈宁在南镇抚司抓捕过程中激烈反抗,致使镇抚使朱寿受伤,南镇抚司锦衣卫在护卫过程中误杀了沈宁。
朱厚照当然是知道这并不是误杀,就是自己想杀沈宁,但他不可能去揭穿牟斌,当天护卫他的人也不可能去戳穿,自然也是向着皇帝说话。
不过牟斌为了这件事绞尽了脑汁,写这个题本的时候他肯定是一把一把的耗着头发吧。
他淡然地对着朝臣们说道:“内阁并诸位臣工,议一下吧。”
文臣武将听完一时间没人站出来,朱厚照也不着急。
刘健、李东阳和谢迁不为所动,他们是内阁阁老,自然不可能现在就表明自己的态度。
就好像是斗地主一样,谁上来就放王炸啊。
牟斌见状上前说道:“启奏陛下,微臣认为南镇抚司只是在执行公务,并无不妥,且沈宁所犯之事,提回南镇抚司也将受到严厉处罚,臣请陛下赦免之前对朱寿的惩罚。”
庆云侯周寿站了出来说道:“启奏陛下,臣认为牟指挥使所说不妥,朱寿执行公务,理应通过正常程序将其带至南镇抚司处置,总旗沈宁就算被处罚,但也罪不至死,臣请陛下从严处置朱寿,以防此类案件再次发生。”
牟斌反驳道:“庆云侯,本指挥使在题本中详细地写出了经过,沈宁是在抗拒南镇抚司的抓捕过程中被杀,镇抚使朱寿的行为并无不妥!”
“牟指挥使,按照你的意思是,镇抚使朱寿并非有过,还有功了?”
“庆云侯,你对军务不甚了解,成阳侯朱寿乃是南镇抚司掌印官,在锦衣卫中与指挥使地位相差无几,沈宁只是一个总旗,妄图通过对抗上官获得脱罪。”
周寿怒视着牟斌,他听出来了,牟斌在讽刺他是外戚得来的爵位,啥也不懂,这种关于军队的事情你就不要插嘴了,免得贻笑大方。
“你……”
周寿被气的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只好拱手向皇上说道:“陛下,无论如何东司房总旗沈宁罪不至死,臣请陛下明察。”
牟斌一口咬定朱寿没有错,但他想着给沈宁点补偿,免得以后落人口舌。
他说道:“朱寿虽然并没有错处,但是沈宁却也是为此身亡,臣认为可以对沈宁家属进行补偿。”
朱厚照点了点头说道:“锦衣卫自行补偿即可,算他阵亡吧,给他发阵亡抚恤金。”
牟斌点头道:“遵旨。”
朱厚照转向了内阁三人站着的位置,说道:“内阁对于锦衣卫调查的结果怎么看?”
谢迁瞟了一眼刘健,他出班说道:“启奏陛下,臣认为锦衣卫尽职尽责,镇抚使朱寿并无错处,建议收回削爵的惩罚。”
朱厚照继续问道:“首辅,次辅呢?”
刘健上前说道:“臣无异议。”
李东阳接着说道:“臣认为谢相的建议很中肯,建议收回处罚。”
朱厚照思考了一下,说道:“虽然成阳侯没有错,但之前朕已经削了成阳侯的俸禄,还是略施惩戒,以儆效尤吧。”
庆云侯周寿不甘心的回到班中,瞪着牟斌,他知道不是这回事,但是陛下信任牟斌,没有办法。
不过还好,他还有帮手。
此时一名御史站出来说道:“启奏陛下,右佥都御史陈资弹劾南镇抚司朱寿,滥用职权,借用清查机会在锦衣卫内部排除异己。”
朱厚照皱着眉头看向了陈资,问道:“有何证据?”
他觉得刚才已经对朱寿处罚完事了,现在又窜出个御史弹劾朱寿。
“启奏陛下,前些日子南镇抚司奉皇命清查锦衣卫内部,但现在南镇抚司抓捕的锦衣卫人员中,许多人只是略犯小罪,就被其关押到锦衣卫狱中,臣对此甚是怀疑,特此上奏,臣请都察院介入调查。”
朱厚照转头看着牟斌说道:“牟斌,有这回事吗?”
牟斌马上说道:“回陛下,绝无此事,南镇抚司对锦衣卫内部每一人都有详细的卷宗,没有一件冤假错案。
牟斌提醒着朱厚照说道:“此事乃是锦衣卫内部事情,如有冤案,北镇抚司可对南镇抚司人员展开调查,都察院并没有权力介入。”
朱厚照点了点头说道:“御史退下吧,锦衣卫自有镇抚司,不需都察院。”
陈资恭敬地施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