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我们先把行李放回去,待会儿就去田里帮忙。” “欸!行,那我先回大队部,镰刀我等会带过去。”他笑容更深了。 “好,您忙。” “我先去找亲家。”秦老看到远处金黄的稻田,背着手往前走:“你们不用管我。” 看着他老人家洒脱的背影,顾卿卿又长出了口气。 “先回去吧,找找有没有草帽,这日头真是太烈了。” “走呗。”顾青烈心情还挺舒畅,比起在火车上坐着,他更愿意下地干活,割稻子挺好啊。 小家伙们已经跟着阿爷跑没影了,顾卿卿也懒得管他们,田地里到处是大屯子村和大沟子村的人,出不了什么事。 回了顾家院子,门一推就开了,家里向来不落锁,院子里确实也看不到人影。 楚岱先去二楼放行李,顾卿卿去了厨房,找出最大的那个白瓷茶壶,捻了点茶叶,提起炉子里的水壶,灌满茶壶。 顾青烈去杂物间找草帽了,他二叔喜欢用稻草编些蒲团和草帽,家里很多。 顾灿阳提过灶台上的白瓷茶壶,先一步在院子里等他们。 顾卿卿手里拎着个搪瓷杯,顾青烈从杂物间出来,直接往她头顶上扣了个草帽。 “还挺合适。”大小刚好,也不掉。 本来被太阳直接照耀,现在眼前多了片阴影,她觉得还挺好。 “赶紧走吧,阿爹肯定知道我们回来了。” 开拖拉机那个阿叔现在多半在田里等他们呢。 “走着。”顾青烈拿了个草帽给狗剩,又往沈绥和刚下楼的楚岱头上戴了一顶:“老楚啊,你没割过稻子吧。” “还真没有,”楚岱抬手弄了下帽檐,笑着回。 “那你可得好好试试,以后指不定暑假要经常回来。”顾青烈咧开一口大白牙。 “别唠了,赶紧走吧,再磨蹭过会儿要吃午饭了。”顾卿卿又催。 “走了走了。” 大屯子村的房子都集中在一片区域,稻田重新规整过,放眼望去整整齐齐。 稻田里都是弯着腰割稻子的村民。 “阿娘!”骄骄跌跌撞撞朝她跑来:“外公~那儿!”她气喘吁吁,白嫩的小手指着另外一个方向。 果然,顾金直起身子跟他们招手,示意快点过去。 顾卿卿侧头看了眼男人,说:“你老丈人叫你。” 楚岱似笑非笑:“叫我一个人吗?” “叫我们嘛。”顾青烈直接揽着他的肩膀,努努嘴:“你们看看狗剩和阿绥,学学他们这思想觉悟。” 顾灿阳和沈绥已经去了田里,狗剩弯腰卷着裤脚,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 他先一步下了泥田。 沈绥紧随其后,之前开拖拉机的阿叔在旁边递给他们镰刀。 金色稻田里,有站在打谷机上打稻子的,有在旁边递稻穗的,还有弯腰不停割禾的。 现在是十点多,太阳越来越猛烈,顾卿卿赶紧加入他们,割完这块田早点回去弄饭。 团团年年带着弟弟妹妹穿梭在稻田里捡零碎的稻穗,楚岱和顾青烈开始比赛割稻子的速度。 “等会儿去前面供销社买点白糖棒冰解解渴,也不知道家里有没有西瓜。”顾青烈动作麻利,很快割了一大片。 “应该有吧,压水井旁边有个桶,里面好像泡着两个西瓜。”他经过的时候正好瞅了眼。 “你这眼睛还真是尖。”顾青烈笑声爽朗,他直起腰来搓了搓掌心,继续割稻子。 “还行。”男人谦虚道。 “卿卿呐,你这回来怎么也没打声招呼,现在正是农忙时节,阿岱能干得了这活吗?”时如霜问旁边的女儿,有些担心。 她家姑爷是大院出生,老子是军区司令,自己也是个军官,这辈子恐怕还没下过田地。 “狗剩跟狗蛋都能干,他怎么不能?”顾卿卿用手背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实在太热了又摘下草帽扇风歇会儿:“您不用管他,他乐意着呢。” “阿岱这孩子就是好,你俩刚结婚那会儿,跟着你阿雄哥上山砍柴,担着老大一担的柴回来自己劈,过年那阵我们还没起床呢,他就在厨房烧好洗脸水了。”时如霜越说对这个女婿就越满意,看小儿子也愈发顺眼。 这小子总算做了件靠谱的事。 听着阿娘对男人的夸赞,顾卿卿也忍不住笑了:“他确实挺好的。”对她,对她的家人都很好,孩子们黏着他也从来没有不耐烦,在外面的负面情绪永远不会发泄给她们。 “我现在就是担心你大哥二哥的婚事,”时如霜忍不住叹了口气:“老大不小的了,妹子结婚四五年了,孩子都有四个了,他俩还没着落。” “你大哥的事他自己心里有主张,我也管不了,就是你二哥。”时如霜有些苦恼:“成天上窜下跳像只猴,一点也不稳重,谁家放心把闺女交付给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