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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凝重到极点的幽玄之间对局室,两位对局选手已经双双紧张到屏息凝神,恨不得将所有脑力全都投入进最后一个局部的计算。
北原贤人内心万分纠结,举棋不定,始终拿不定主意,到底该选择哪个变化图才能赢。
时间恍然而过,当他拈起云子,即将落在棋盘上的前一刹那,他忽然心有明悟似地,把即将落在棋盘上的云子一改走向,放在了它处。
四十分钟过后,井山棋圣投子认负,名人战最后一局决胜棋,挑战者北原贤人获胜。
裁判宣布比赛结果,旋即,工作人员拉开袄门,等候在屋外的记者们蜂拥入门,镜头对准北原贤人不停亮起闪光灯。
人群最后方,柏木茉优躲在角落,静静看着被记者包围的“污染源”发表获胜感言。
她本来不想选择“污染源”。
但是困意彻底涌上来的那一刹那,她念头没有忍住。
柏木茉优为自己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逆行人流,走出东京棋院的大门。
柏木茉优站在树荫下,仰望梦境世界里的秋季暖阳,思绪纷杂。
她基本已经确认,自己果真能够潜入进别人的梦中。
只需要在睡觉前,念头想的是那个人即可。
但是这里面似乎存在某些限制。
比如,自己不得接近对方,或者对方不得接近她。否则做梦者将会一瞬间从梦境中脱离,睁开眼睡醒。
这是她根据第二次梦境的经过,以及结合絮风的做梦叙述,所推测出来的其中一条限制。
而当做梦者睡醒后,梦中的后续一切发展,都朝向不可控的混沌前进。
就像第一次梦境,她站在上音学院的校门口,校内的北原贤看到她,走上来,但他一靠近,意识瞬间离开了梦境,然后就发生了后续非常荒诞的那些事情。第二次梦境,她走到絮风面前,絮风在下一秒就突然忘记她长大了,也是相同的道理。
其实就是做梦者的意识离开了梦中,梦境世界失去了做梦正主这根主心骨,梦境世界的逻辑变得混沌混乱起来。
而且有时候,做梦者是清醒梦,能够意识到自己在做梦,有时候,做梦者并不知道自己在做梦。
柏木茉优心里推测,絮风梦到祖母,十有八九是清醒梦,因为絮风说出来了“快看,那就是茉优长大后的样子,漂亮吧”这句话,而且现实里絮风对梦境的叙述,也很清楚的印证了,絮风知道自己在做梦。
而这一次北原贤人梦回名人战,柏木茉优推测,他应该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梦,或者他只清醒了极短一点时间。
“有没有时间限制。”柏木茉优喃喃道。
她打算一直站在这里,测试潜入梦境可以维持多久。
但原地站了不久,她很快又反应过来,暗骂自己笨蛋。
梦境世界的时间是模糊的,是难以判断的,就像刚才名人战比赛,距离获胜前的四十分钟,在她对时间的感知中,只是过了一瞬,“污染源”就已经赢下了比赛。
但不站在这里,柏木茉优又不知道现在该去哪,该做些什么。
“我既然能潜入别人的梦境,那能不能操作别人的梦?”她不禁想到。
想到就做,柏木茉优低语道:“把我传送到絮风的附近。”
“把我传送到絮风的附近。”
“......”
像个傻瓜一样自言自语了五遍,柏木茉优叹了口气。
“看来并不能。只是偷偷潜入进别人的梦里而已,而且就连接近对方都被严令禁止。”
什么都做不了,无所事事的柏木茉优只好原地发呆,等待梦境结束。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一秒,也可能是一天,一周,甚至一年。她觉察到眼中的世界又开始突然发生变化。
这一次,她站在玄廊门口。
柏木茉优略一打量两边。
“这是‘污染源’的家。”
她太熟悉这个玄廊,那个夏天,她给摔断胳膊的“污染源”做保姆,穿过这条玄廊的次数将近得有一百次。
已经习惯的柏木茉优迈步上前,走到客厅门口,她停住了脚。
“我们和好吧。”
柏木茉优转身看向客厅里面。沙发上,有两个人坐的很近。
柏木茉优沉默,转身离开。不想听后面的内容。
“拿到名人头衔,第一件事就是找她和好吗......与其说是和好,其实分明就是在委婉告白吧。”
“真是看不出来,原来你也那么扭捏。”
......
深夜。
高级公寓楼二楼。
侧躺在床上的雨宫雅柊紧紧拥抱棉被,情绪难以自禁,泪珠在脸上一连串滑落,浸湿枕头。
刚刚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那个笨蛋赢下了名人战,约她去家里做客,然后突然对她说什么“我们和好吧”这种话。
然后,梦里的她也鼓起勇气,紧追不舍地揭穿道:“你口中的‘和好’,是指得朋友和好,还是我们什么和好。”
她说完,那个笨蛋支支吾吾,眼睛都不好意思直视她了,然后过了几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