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守跨过那些尸体,继续小跑着往前,穿过弯曲的隧道后,空间稍稍开阔了一些,两侧出现了许多镜子。
那些镜子泛起涟漪,眼看着就有人要从里面出来,当那些援兵跨出镜子的刹那,迎接他们的是一片朦胧的血雾,以及笼罩在血雾深处一只红色的,流动着液体光泽的手臂。
只轻轻的触碰,活人便成为了尸体。
四面八方都是援军,人越来越多,但他们反而不能肆无忌惮的开枪了,夏守作为唯一的敌人立于中央,如果他们对夏守火力全开的话,就避免不了对射误伤的结局,并且已经有人察觉到了,热武器压制对这个怪物根本无效!
反而是夏守如入无人之境,肆意屠杀着这些血母教的信徒。
用热武器无法压制,而近身肉搏根本不可能,哪怕他们这些护教武士经受过专业的搏击训练,部分人的身体因为血母仪式的恩赐变得十分强健,但他们依旧无法打倒这个被红雾包裹的怪物。
因为对方的杀人手法是触碰!
这种情况,哪怕是绝世武林高手来了,都不敢对他出手。
“该死!撤退!撤退!”
“这家伙的异常等级只有二级!”
又有人发现了他的弱点。
夏守直接掏出血恐左轮,对着对方来了一枪,将那個三级超凡者变成了海胆,将对方刚刚建立起来的信心,彻底打碎。
夏守跳步逼近,探手杀人,凡触碰者皆死!
他的心脏在狂跳,虽然他已经没有真实的心脏,但血液构成的心脏,依旧在忠实地完成着它天赋的使命,兴奋与紧张的情绪高涨到了顶点。
虽然看似他现在无人可敌,但夏守很清楚,异能之间的相性克制是很复杂的,血魔状态的他虽然可以免疫绝大部分物理打击,但将血液在气态和液态之间转化,却也需要消耗精神力。
肌肉疲劳会让人无法使出力量,大脑疲劳会让人无法正常思考。
而异能的使用也有着某种器官的疲劳,但夏守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个根本不存在于自己身体上的器官。
或许……他应该用管控局的专业术语来称呼它——咒力。
死掉的人越来越多,夏守沿途前进的方向全都是碎散的尸块,粘稠的血液在古老的石板地上流淌,死去的教徒们混合在一起,不分彼此。
夏守发现镜子里出来的人越来越少,到最后甚至没人出来阻拦他了。
“杀绝了吗?”夏守自言自语道。
不,还没有,脚下的死线告诉他,杂鱼还多得很,他们只是不再过来了。
大概是自己凶残的屠杀效率已经传到了另一边,不会再有人过来送死,接下来再遇到的,肯定是有自信能干掉他的人。
夏守希望那个人是安钢雄武,他要问问他,白河现在到底在哪里。
“夏守。”声音从小腿里传来,夏守把手伸进液化的小腿里,取出了对讲机。
虽然他一直保护着对讲机,将一堆弹头包裹着对讲机,放在不容易受到枪击的小腿里,但对讲机的外壳还是震出一丝裂缝。
“薇雨,你那边怎么样?”夏守问道。
“我找到苏月了!但她所在的地方被许多怪物包围着,我……我受伤很重。”苏薇雨咬着牙说道。
在苏月房间外的楼梯下,苏薇雨蜷缩在阴影里,她的大腿有一半的血肉消失不见,伤口呈极凶残的撕咬状,身上的衣服也变成了破碎的布条,暴露的皮肤仿佛雪田被红色的犁耙狠狠犁了一遍,伤口翻卷着。
她嘴唇颤抖着,无法形容的痛苦刺激着她的痛觉神经,肾上腺素的威力在几分钟前就已经耗尽,现在她维持正常的思考都颇为勉强。
“我能转移伤势吗?”苏薇雨咬牙问道,她其实很早就想转移伤势了,但她怕影响到另一边推进的夏守。
“我准备好了。”夏守回道。
替身关系解除,苏薇雨的身体在一瞬间恢复了正常,而另一边夏守的大腿血水爆散开来,化作血雾,胸口也仿佛承受了无形的爪击般,血水四溅。
虽然这种程度的攻击,对夏守而言不痛不痒,但他知道同样的伤势对苏薇雨而言,几乎是毁灭性的打击。
“所以你那边负责看守苏月的,根本不是人。”夏守凝重地说道。
苏薇雨喘着粗气,缓慢活动着完好的右腿,震惊于【替身】的效果。
痛苦在一瞬间就消失了,就仿佛刚才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薇雨?”
声音又从对讲机传来,苏薇雨回过神,连忙回道:“嗯,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额,它们像是一团线,又像是一片暗红的颜色,但动起来又像是影子,攻击的方式有点像野兽。”
“现在你安全吗?”
“暂时安全,我从上头摔下来了,它们没追过来,但还有一只盯着我……嗯,应该是在盯着我。”
苏薇雨仰起头,看着静止在头顶的,不断收缩蠕动,变换着形状的红色斑块,隐约感觉到了某种不存在的视线。
她继续汇报道:“它们在攻击的一瞬间,很像狗,而且可以突然消失,从周围任何一片血渍里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