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已入暮,万物伏歇之时,然天空忽层云渐染,丹霞灼灼,斗转星移,绚丽灿烂。
寻常修士还以为这等天地异象,乃是天材地宝出世的征兆。
而身在灵玄界之中的千余位合体期修士,纷纷从坐定之中惊醒了过来,神色或是欣喜,或是凝重地望着‘释迦天’。
至于百余位渡劫期修士,却从中感受到了一股纯粹的杀意,皆是眉头紧皱,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曹魏随手一招,在下界北俱芦洲中的那方圆万里之广的生死雾境,顿生剧变。
混混沌沌的灰雾从中翻涌而出,席卷各方,好似洪涛般波及方圆数百万里之地,将一切尽皆吞没。
而后漫天的灰雾冲天而起,凝在了曹魏掌心之中,化作了那一方好似黑山的生死枯荣印。
此印一入手,在其周身的天地蓦然一滞,万物色彩尽失。
曹魏神色无喜无悲,恍然消失不见了踪影,而那灰蒙蒙的天地之间,只余下了那一朵朵妖异如火的彼岸花。
而此刻,在‘太阴天’广寒清虚之府,一头黑羽白身的玄鹤振翅而来,摇身一变,化作了个儒雅的中年男子。
此人来到了那月魄玉桂树前,对着在树下假寐的太阴道人躬身一拜,道:“玄缟拜见老祖。”
“三千年,玄鸿也静极思动了,在其渡劫未定前,你先且留在贫道身边,莫出去了,免得惨遭杀身之祸!”太阴道人语气淡淡地说道。
“谨遵法旨!”玄缟再次躬身一拜。
而后它显出了原形,跃上了玉桂树枝头,安歇了下来。
太阴道人眼皮微阖,瞥了一眼,缓声说道:“伯尚那小子临死之前,让我这个做师父的护持你一次。从今起,天机紊乱,煞气乱人心智,扰人清明,你若能守得住心神,留在此地,自是无虞,可要是想出去了,贫道也不留你,一切就看你自己的了。”
“晚辈定不让老祖为难!”玄缟恭声说道。
“如此便好!”太阴道人不急不缓地说道,
言语之间,祂坐直了起来,双臂一摊,好似大梦方觉,慵懒地打了个哈欠。
而后缓声说道:“瑶姬,光鼎、吉云、君道、雪楠,如今玄鸿掌枯荣,握生死,大道初成,你们五个若无甚把握,便归来吧!”
在太阴道人口中的这些修士,乃是祂麾下的五位渡劫期修士,长则修行了七万余载,短则只有两万载出头。
不过这些人当中,还未有一人如觉月般修行到了渡劫期圆满。
此话一出,在各自修行地界中的这五位渡劫修士,相继传音回应,无一不是婉拒了自家老祖的好意。
毕竟要是连曹魏一個合体期圆满的小辈都不敢面对,那失了锐气的他们无异于自断了今后修行道途,再也无缘大乘之位。
而在东胜神州苍洋水晶龙宫之中,敖纪早已退去了往常所穿戴的衮服,披甲戴胄大马金刀地端坐在了銮椅之上。
在其下列左右,乃是敖苍、敖珏等一众后辈。
只不过在这其中却多了个看似少年模样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秦风。
此刻,他正端着茶杯,抿了一口,而后不急不缓地说道:“何必这般兴师动众呢,我看玄鸿再想要突破渡劫期,怎么也寻不得老哥头上!”
言及于此,他看了敖苍一眼,笑道:“再怎么样,玄鸿总得念着点香火情分,敖苍你觉得呢?”
“家父的心思,我又岂能猜得透的,不如前辈当面去问一问?”敖苍语气淡淡地说道。
“不必了,眼下老夫可远不是玄鸿的对手!”秦风不急不缓地说道。
言及于此,他笑道:“这两万余年来,老夫都修行到狗肚子里去了,不进反退,却倒是觉得海阔天空了。”
“你还真是实诚啊!”敖纪沉声说道。
一听此话,秦风笑道:“敖纪道友,我又如之奈何啊,谁晓得自家后辈竟是那位半步真仙痴尸转世之身?我恶了世恒,好不容易保住一命,已然是十辈子修来的福分了,更何况如今还能摆脱了璇玑尊者玄魂操纵,哪敢再妄求太多?”
“那是明心前辈出手帮伱,难道没有半点代价?”敖纪沉声问道。
“自是有代价,不过秦某充其量只是个添头罢了,明心前辈为的可是那一柄化作玄魂的天罡地煞星辰旗。”秦风轻笑道。
“原来如此,我道是你摆脱了那玄魂之后,那柄星辰旗却为何没有显化出来,原来早已落入了明心前辈手中。”敖纪恍然说道。
见此,秦风嗤笑了一声:“不必这般模样了,你我都是明白人,装什么糊涂?这天地也就巴掌大而已,一有风吹草动,早就传遍各方了,你们大荒神庭难道丝毫不知情?”
言及于此,他微微低下了头,呷了一口茶。
而后眼中闪过一抹似狼般的凶光,一字一句地说道:“敖纪道友,眼下尊庭之中,应镇封了不少星辰旗了吧?那可是灵珑界所伴生的镇压气运至宝,祂们舍弃的却实在是太过于轻易了,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你们灵寰界不也镇压着数柄星辰旗?”敖纪轻笑了一声。
“那也是没办法,毕竟事已至此,我们灵寰界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