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长公主做梦也想不到,自己那个窝囊废驸马都尉竟然爆发了,从人畜无害的小白羊,变身凶残的恶狼。
赵节是否受伤她并不在乎,但她知道,自己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皇帝兄长也在此时翻脸,册封地改到四千四百一十六里外的伊吾,这是不给生路哇!
那地方,伊吾长公主也听说过,地广人稀,动不动就打仗,根本不是啥好去处。
就没听说过谁为了吃口寒瓜还住到瓜田里的。
长公主府在长安八水修建的碾硙,只能仓促卖给别人。
面首,还是得带的,却不免多买了几个角先生备用。
也许是天赋异禀,伊吾长公主其实并不适合成婚,在外头多快活啊,想干嘛就干嘛。
除了财宝,伊吾长公主丢弃了多数东西,车驾一日间就过了鄠县,两日出雍州,匆匆忙忙向岐州奔走。
途中,伊吾长公主叫了一名面首入厢,正欲快活一把以消愁,却见一支箭矢呼啸而入,钉穿了面首的左右太阳穴。
面首那红的鲜血、白的脑浆,瞬间喷洒了伊吾长公主一脸,尸身栽进她的怀中,骇得伊吾长公主厉声尖叫,身子连连痉挛,车厢内瞬间弥漫着浓郁的骚臭味,淡黄的液体流满了厢底,竟是骇尿了。
邑司丞冲入车厢,迅速将伊吾长公主抱出,车队留下数人料理难堪的后事,还要防备不知道从哪里射出的暗箭。
“是他!是他!”
被侍女清洗干净,伊吾长公主披上谒者递来的裘衣,眼里闪过一丝怨毒。
婚前明明就知道自己不是什么白莲花,当时还凭借自己的势头登临将军之位,欣然将帽子往头上戴,怎么就反悔了呢?
不就是不让他纳妾,不就是断了他家的香火,不就是往他头上戴了些帽子,至于吗?
伊吾长公主不知道,人是一种善变的生物,昨天的想法,未必就是今天的想法。
可能,窦奉节还可以忍看头上一丛绿,香火的事却绝对忍不了!
每個人都有底线的。
利箭破空,骇得伊吾长公主全身一软,直接瘫倒在地,倒免了挨一箭的痛楚。
另一个方向,同样是尖厉的破空声,一支生鈊箭将前头这支箭矢击落。
“好箭法!”
面如土色的邑司令忍不住赞叹。
射中鹿形靶容易,以箭击箭,就需要极高超的箭术了。
一个面容漆黑的雄壮汉子,手持乌弓,胯骑黑马,挡到了惊恐的伊吾长公主面前,声如洪钟:“左卫勋二府郎将贺兰僧伽在此!宵小之辈,休伤长公主!”
伊吾长公主被谒者扶起,黯淡的眼神突然有了光泽:“这就是长安三黑之一的贺兰僧伽?突然觉得黑到有味道啊。”
邑司令满头黑线,努力压低了声音:“长公主,他都有娃、丧偶了!”
伊吾长公主舔了舔红唇:“那不是更好?”
各玩各的,在大唐也不是太稀奇,只不过大家会遮掩,没有伊吾长公主那么张扬罢了。
至少,贺兰僧伽的牙齿还是挺白的。
试过各种白嫩面首,可伊吾长公主还没试过贺兰僧伽这一款,不由食指大动。
伊吾长公主觉得,贺兰僧伽或许是兄长暗中派出来保护自己的。
虽然,贺兰僧伽并没有上战场的经历,可他时常去长安城外射黑熊,“共猎北山熊”嘛。
-----------------
凤州,梁泉城。
听到杨当头传回来的种种八卦,柯斜都觉得,自己似乎脱离长安这个是非之地太久,久到有沦为看客的感觉。
想不到窦奉节竟然雄起,连伊吾长公主都不放过。
其中是非,不足为外人道。
想来,位于长兴坊的长广长公主府是没有精力折腾的,祸害杨豫之怕也得龟缩于府邸,不敢外出半步了。
据说有御史弹劾窦奉节,鲜于匡济的回复又臭又硬:窦奉节一直在问天军高原奔波,与此事无关,御史要是不信,可以到高原亲自查证。
御史气得浑身哆嗦,却不敢发出一声咆哮:我去!
高原那地方,贸然踏入,容易死人的。
据说,凑足了一万人马的问天军,又只剩五千人了。
这样一支反复在生死线上横跳的偏师,人数虽然不多,却足够决定一场关键战争的胜负。
“咂酒的事,销量如何?”
柯斜关注的是利益。
杨当头苦笑:“倒是借着二位东主的颜面,进了崇仁坊。也许是咂酒不合贵人的口味,一天也就卖出十小坛。”
这就是心理预期过高的后果,都以为长安城是销金窟,咂酒进入其中就应该火爆。
柯斜笑了:“你的预期高了,咂酒能在长安城卖出去一点就不错,群酒林立的地方,让你露头已经很不容易了。”
“尤其是咂酒不够烈,温和、香甜,注定了它不会是主流品种,能得到少数人喜欢就不错了。”
“即使是那些名酒,也不是初入长安就火爆的。”
正因为咂酒不够主流,柯斜才想着推入长安城。
主流的酒,一般都有固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