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漓若有所思,老板立刻说:“小兄弟,若你能寻得一株聚灵草,我定当重金求购!”
夜漓没有接话,转身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回到破庙后,夜漓并未提及聚灵草之事。
她不想给鹤青虚无缥缈的希望,这种没有着落的盼头只会带来失望,继而绝望。
又过了一日,那奴隶终于是醒了,但他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还是个孩子,刚一睁开眼,就被鹤青的右眼吓到了,蜷缩在床的一角,一脸惊恐地直哆嗦,任凭他们再怎么投食喂药,他终是不肯接受。
过了片刻,这奴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慌慌张张下床,不顾自己的身体根本连站都站不住,就说要回国师府,那模样,看上去是爬也想爬回他主子家。
夜漓简直不能理解他的行为,那个打人的贵族没准是觉得他死了才将他丢弃在大街上的,这不就跟白捡了一条命一样么,看来鹤青虽然救了奴隶,但却治不了他的奴性。
他们不知道的是,西虞律法对逃奴的处罚十分严苛,逃奴不但没有活路,连死都不得好死。
与贵族世袭官爵一样,奴隶的奴籍通常也是代代相传的,这些奴隶通常很小就被刺字入册,终身都无法摆脱,在梁都,几乎没有地方敢收留逃奴,逃奴被抓回来,基本不是车裂就是腰斩,收留逃奴的人也会自降一级阶层,情节严重的甚至要受流放之刑。
也就是说奴隶只要不死,就要一辈子当牛做马,侍奉主家,不管他们怎么霸凌欺虐自己。
若不是亲眼所见,亲耳听闻,夜漓还真不相信这世上竟然有如此荒唐到令人发指的制度。
这种“以德报怨”,真叫她大开眼界。
思绪拉回到眼前,大轿中坐着的男子所穿着的服饰,与那打人的贵族几乎一摸一样,至少在夜漓一个外乡人眼中,是没什么区别的。
夜漓第一次见这种贵族服饰,觉得特别滑稽,但车上的男子身形匀称,相貌堂堂,不像之前那个当街打人的贵族一般膀大腰圆,穿着倒并不显得可笑,甚至还有给人一些衣冠楚楚,英姿勃发之感。
而吸引夜漓注意的,却并不是男子招摇过市的乘撵,或是他引人注目的服饰,而是他轿内一张用金丝勾画的红色绸缎铺就的小桌上,放着的一只白玉瓷壶。
这瓷壶夜漓可眼熟。
不就是穿越沙漠时,她在老胡车上把玩过的那只吗?
但那一车子青花窑出的靓瓷应该早就和老胡一起埋葬在沙漠中了呀,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这贵族男子的身份必不简单。
他到底是谁?和他们在甘塔拉沙漠中遭受的劫难是否有关联?
夜漓满腹质疑,这时,轿子在牌坊下停住了,百姓立刻齐齐跪下,顶礼叩拜:“参见国师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