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出于什么原因呢?”
范宁想到这里,继续补充了一些可能存疑的推论,并以问号结尾,方便之后修改。
「四、也许特定的门扉只能由特定的人穿越,而另外的人想晋升邃晓者,需要另寻门扉?」
「五、也许同样的门扉,不同的人穿越需要不同的密钥?」
「六、也许辉塔中的情况和移涌一样千奇百怪,那些门扉在不断地发生变化?」
「七、也许邃晓者可继续穿越更多的门扉,并且这是让他们变得更强大的途径?」
思考告一段落,范宁合上笔记本。
“和广为流传的朝圣、布道、修行事迹相比,班舒瓦那些被记载在‘幻人’秘术文献中的事情,应该属于秘史的范畴了…”
如果联想到他发疯后,用自己的鲜血在盆中溺死自己的惊悚结局,这部奇迹剧《大恐怖》还真的是名副其实了。
而且那些语焉不详的奇迹剧唱词中,关于门扉和密钥的隐知位阶应该非常之高,仅仅作了一般化的思考,范宁就感觉到精神比预想中更为疲惫。
闭上双眼,揉了揉脸颊和眉心后,他决定暂时将这个关于大主教“班舒瓦·莱尼亚”的意外研究告一段落。
这个领域等自己晋升高位阶后再慢慢研究不迟,盲目过量的探索,未必是自己现在的神智能够接受的。
于是范宁回到了寻找盲人管风琴师“维埃恩”信息的工作上去。
……
日子一天天过去,离范宁出任圣莱尼亚交响乐团常任指挥的时间越来越近。
但他把更多的时间投入到了美术馆暗门溯源调查中,有时在各教堂查阅卷宗,有时坐在指引学派办公室梳理思路,有时求证一些相关人身边的信息,有时实地走访探寻一些资料中提及的地点…不仅饮食上十分凑合,就连练琴和研究音乐理论的时间,同往日相比也分配得越来越少了。
有时范宁在入梦时会看到和门有关的景象,具象化的教堂拱门、音乐厅门、城堡大门,抽象化的具有特定气味、情绪、质感和色彩的门,还有时就是美术馆展厅夹层里的那道暗门…不过他对于控梦法的掌握极为熟练,而且灵感已经在五阶有知者至六阶有知者之间,这没有对他造成困扰,也不妨碍他在星界中找到移涌的入口。
但有一点改变是:以前范宁无法理解,为何那些传承悠久的王室贵族总是沉湎于家族的荣耀过往,总是执着于镌刻和铭记家族历史,总是非常渴望了解自己的祖先,总是对那些先辈曾居之地有特殊的感情,现在他好像有了一些与之轻微类似的,感同身受的体验——
特纳美术馆地址之上的前世今生,父亲不为人知的过往经历和秘密,自己师承的音乐家们的艺术经历,档案、卷宗、书信往来、作品手稿、历史上的有关报道…那些或和暗门背后的秘密有关的,尘封在历史档案中的吉光片羽,就像藏于地窖中珍贵的陈年红酒的气味般引人入胜。
经范宁调查,这位安东教授年轻时候的老师,盲人管风琴师维埃恩出生于新历826年,故乡是帝都圣塔兰堡郊区的小镇西农加格勒,这是一个人口近两万的繁华商镇,他在此接触到的民间音乐,比如街头的歌谣、舞蹈的曲调、军乐的小号声等,或对他的艺术人格产生过潜移默化的影响。
维埃恩的目盲并非意外事故,范宁比对了几份出处不同的档案,均记载他在半岁时就已双目失明,范宁推测他可能患上的是先天性白内障一类的眼疾,甚至可能是从出生之时就是失明的——只是那个年代的医疗体系未对新生婴儿进行细致的检查。
虽然目盲,但其乡绅家族的出身,及和睦友爱的家庭氛围,仍让维埃恩从小就接受了音乐教育,并很快就展现出了惊艳绝伦的天赋,他在9岁时就进入了提欧莱恩国立盲人青年学院学习,这可侧面说明这一点。
在维埃恩15岁时,也就是新历841年,他在学院比赛中同时斩获了钢琴和小提琴的一等奖,引起了本格主义音乐大师塔拉卡尼(792-843)的注意——这是因为塔拉卡尼的传记和书信集被后人整理得较为系统,范宁从其间推测出,这位音乐大师给维埃恩断断续续上过一些课,虽没有找到收其为徒的直接表述,但至少客观上存在教学和被教学的关系。
“没想到我的音乐师承,竟然和塔拉卡尼有渊源…”这一点倒是让范宁悠然神往,塔拉卡尼大师在音乐史上的地位,类似于他前世蓝星上的海顿或莫扎特。
塔拉卡尼和维埃恩的半师生关系,持续了约两年时间,在此期间除了断断续续的音乐教学外,还有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情:
塔拉卡尼帮维埃恩引荐了一位在圣塔兰堡享有盛名的眼科医生进行白内障手术,从范宁翻阅到的几篇日记来看,维埃恩称“手术的效果好于预期”,自己竟然可以“在一定距离内看到较大较深的物体轮廓”,这让他开始尝试“在不被帮助的情况下,于路况较简单的大街上行走”。
在维埃恩17岁时,塔拉卡尼将他引入了自己执教的提欧莱恩皇家音乐学院学习——音乐生涯既有了较高的起点,生活自理能力也稍稍恢复,这都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可惜的是,维埃恩的第一学期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