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这两回吧,你一个借唱片的电话,他就各种安排,还请吃饭。你的面子可大了。”罗芸打趣道。
周晓白胡乱找着借口,“可能他为人比较热情。对,就是这样。上次地震,他就捐了500块钱,是个热心肠的人。”
“捐款500!”罗芸转而狐疑道,“晓白你怎么知道的?”
“额。”周晓白卡壳了一下,眼珠子一直转,“就是上次颐和园那天的,路上碰到他,他送我回家,路上闲聊说起来的。”
罗芸又不傻,“晓白,看来你俩有好多事瞒着我呢。”
“只是咱们平时没聊起他来,我就没说。咱俩这么一聊,我不就全说出来了么!”
貌似有点道理,罗芸也没管那么多了,“我们快回家看看他的唱片目录,这么厚厚一大叠,够我们挑好久的了。”
“去我家看。我家今天就我一个人在家。”
“行。”
傍晚,忙了一天的李铭在城西吃完饭才回到95号院。
刘海中也刚好骑车回来。
“二大爷,刚下班?”
“小铭,你也刚回来?车间开了个会,学习最新的文件。”
“看您红光满面的,这次学习收获颇丰啊?”
“你就别打趣我了,我这点东西还不都是跟你请教来的。”
刘海中手指旁边的停车区域,李铭点点头,两人扶着自行车走了过去。
刘海中小声问道:“这次厂里,是不是李副厂长压了杨厂长一头?”
“是有这么一回事。二大爷,您这是想进步了?”
“有谁不想进步的呀!”刘海中这话还真说对了,有机会的话,谁不想进步?
轧钢厂里像刘海中这样有小心思的人不在少数,而且周日的那篇头条,是号召下面的人把单位原有的领导搞下来。
再加上杨厂长这次的威望大减,可以说杨厂长的位置岌岌可危了。
类似杨厂长这样的各个单位的领导,现在很普遍,基本都是要倒霉了。
这个时候能上去的,也蹦跶不了多久,能像李副厂长那样一直顺到最后的人,极其少数。
“二大爷,不要着急。等杨厂长下台了再说,现在厂里还是杨厂长说了算。您啊,不能大意。”
“对对对。要那个叫什么来着?静观其变!”刘海中又问道,“李副厂长那边,我是不是要去汇报一下工作?”
“您要去也可以,就是这几天应该有很多人排着队汇报工作。我建议您还是别着急。”
“现在凑上去,好像是那啥墙头草一样,您本来就是李副厂长在车间里的一步棋。李副厂长要是升为厂长了,以后要搞生产,还不得靠您这样的可靠人?”
刘海中点点头,感觉对又感觉不对。
“而且,我也会帮您说话,您就在车间安心搞生产,多学习语录,多学习厂里下发的材料,跟车间的年轻同志虚心学习,提高一下理论水平。”
“到时候您刚好可以胜任车间生产的领导工作,不辜负李副厂长的期望。”
刘海中满脸堆笑道:“我这事又得麻烦小铭你了。”
“咱们都一个大院的,在厂里就得互相帮助,互相扶持。”李铭想的是,与其一个不认识的混蛋上去,还不如扶持一个能掌控、好忽悠的人。
“要不你能当上副科长呢,这觉悟就是比一般人高。”
“我也是还在学习,‘一天不学问题多,两天不学走下坡,三天不学没法活。’不学就落伍了。”
“是这么回事。感觉一天不学就跟不上现在的形势。”
刘海中这话是大实话,最近的形势变化有点快,文件下发到车间的时候,报纸又来一篇新的大评论,让刘海中眼花缭乱的。
两人谈完事,往院里面走。
前院聚集了一些人在闲聊天。
董大爷询问道:“你们今天看报纸了没?京城日报成立了新的编委会,改组了京城日报跟晚报。”
李俊义拿出一根烟点上,“看了,怪不得最近的晚报都不一样了,原来十多天前,那些编辑就换了人。”
董大爷现在的消息很灵通,“不换人,也照样要改内容。我听说,他们每天收到的批评信件,用麻袋装都装不下。”
吴名回来比较晚,刚吃完饭出来,“那么多批评信!”
阎埠贵点评道:“不说工人,农民,各行各业的人,连三年级的小学生都在写信,全国各地的都在往他们那里寄,路上估计还很多。”
人人都在讨论,人人都发表意见,自然有些人就会写信过去指点一下工作。
《京城日报》、《京城晚报》又从这些信件里挑了一些出来,刊登在报纸上。
有了这样的反馈,受到鼓励,更多人写信过去。
几十年后,很多人乐忠于在网络上发视频发文章,有人给点赞回复,差不多一样意思。
李铭刘海中俩人扶着自行车进入前院。
“小铭,老刘,你们这是一起回来了。”阎埠贵招呼道。
刘海中回了一嘴,“在门口碰上了。晚饭还没吃,我先回家吃饭了。”
李铭笑着点点头,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