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要说国公府最辉煌之日,应该是上一辈,到这一辈后人才凋零,谢国公子嗣不多,仅有一子且无心官场沉浮,如今他已年迈,就算德高望重,也如风中残烛辉煌不多。
可谢国公门下子弟颇多,就连辅国大将军吕宸义也是他的义子,吕宸义手握兵权深得器重,以致就算谢国公年已八十,仍旧是炙手可热的人物。
门前早早地络绎不绝,大小官员都上赶着前来拜贺。
大将军吕宸义骑着高头大马甫一过来,便有许多官员豪绅上赶着打招呼,谁都想跟这位从市井爬起来的朝廷新贵交好。
吕宸义面色肃然,待行至门前时,很快便有小厮过来牵马。
吕宸义翻身下来,没有跟那些官员过多寒暄,径直就朝着国公府走去。
对于他的行为,现场无一人敢言,这位大将军行军打仗很有本领,可平时除了姻亲跟国公府之外,这位大将军几乎不与旁人走动。
眼下他不冷不热的模样,众人倒也不觉得奇怪,纷纷作鸟兽散,进入大院等待开席。
……
国公府后头大堂。
身着锦袍的谢国公坐在棋盘后,正左右手对弈,对于外面热热闹闹的道贺声,谢国公并不在意,这对他而言只是锦上添花的颜面事,并不重要。
“义父!”
吕宸义走进大堂,哪还有刚刚的威风霸气?他抱拳行礼,笑容满面。
谢国公落下黑子,抬眸看了他一眼:
“阿令那个混账还没到?”
按照谢国公今时今日的地位,一般官员前来道贺,无须他亲自出去迎接,迎客这种事,本应该由儿子谢宸令代劳,谢国公只需要接待一些贵客。
谢国公本打算利用这个契机,让谢宸令在众官员面前露露脸,等以后接了他的位子后,免得无人帮衬。
结果谢宸令至今未现身,谢国公心底焦躁不安,他之前让谢宸令去杀陆斩,至今未有音讯,若非谢宸令的护身法宝安然无恙,他甚至怀疑儿子遇害。
吕宸义行礼后,便坐在棋盘对面,跟谢国公对弈,一边笑道:
“义父,阿令沉迷修炼乃是好事,说不准到了破关的紧要关头,您就别跟他计较了,我去帮您迎客也是一样的,义子也是儿子,您有什么事就尽管吩咐,儿子必当给您办得漂漂亮亮的。”
谢国公抬眸看了他一眼:“你如今位列辅国大将军,岂能让你迎客?”
吕宸义脸色一变,他忙得跪倒:“别说辅国大将军,就算封侯拜爵,在您面前,我也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义父这么说,难道是不要孩儿了吗?”
谢国公笑了笑:“怎么动不动就跪?我难道还信不过你?只是你如今身居高位,做事也要符合身份地位,否则其他人会看轻你的。”
吕宸义连连称是。
他吕宸义生于贱巷,一步一步爬到今天极为不易,他对人心可谓洞若观火,心知谢国公对他也是利用,只不过从前他位卑人轻,对谢国公马首是瞻,在外面看来倒也父慈子孝。
可如今他身居高位,自然不能事事都听老登言论,难免有所忤逆,谢国公觉得他脱离掌控,自然不悦,两人之间有了隔阂。
吕宸义方才说跪就跪,是将自己放于低处,只有这样,才能令人放松警惕。
思至此,吕宸义掏出一枚锦盒:“这是儿子为义父精心准备的寿礼,希望义父喜欢。”
谢国公接了过来,看到盒子东西的瞬间,他的眼睛便骤然一缩。
嗬…竟然是枚青玉紫参!
青玉紫参本体乃天生地养的灵玉,是在灵气滋养下,意外长成紫参模样,能延年益寿,好处颇多。
就算是见多识广谢国公,看到这东西的瞬间,也不禁有些动容。
谢国公对吕宸义的心防降低些许,他露出笑容:
“这么好的东西,你自己留着不好?送给我倒是有些浪费了…我这身子骨,半截子入土喽…”
吕宸义严肃道:“义父寿元绵延德高望重,这东西也就只有您才配用。”
谢国公心花怒放,罕见解释道:“这两日我总心神不宁,阿令又迟迟未归,心底难免有些焦躁,我对你寄予厚望,你应当明白。”
“儿子明白,阿令做事稳重,肯定不会有事的,义父不用担心。听说今日平南王也会来,义父咱们一起去迎迎?”吕宸义笑着,心里头却期盼着谢宸令别来。
吕宸义心里清楚,谢国公之所以扶持他这位义子,绝大部分的原因是儿子谢宸令不争气。
谢宸令虽然修炼有成,可从不掺和官场事,满脑子都是修炼。
谢国公想维持住国公府的荣耀,在朝堂上需要帮衬,这才选择了没有根基的他。
可近两年谢宸令不再像以前那样武痴,开始帮着谢国公做事,谢国公的心自然偏向亲儿子,对吕宸义颇为不满。
这令吕宸义很不高兴,可他也没办法,虽说他现在是相府女婿,可相爷是有儿子的,扶持女婿也要看时候,他想再进一步,离不开谢国公。
若是谢宸令再也不回来就好了…这样谢国公只能仰仗自己,等自己依靠谢国公登上高位后,再脱离谢国公的掌控…
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