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西沉,明媚的阳光逐渐变成霞色余晖,在黑夜到来之前,为路上行人披上灿灿霞光。
谢捕头率着五六名捕快,随着陆斩来到了家中。
当听到陆斩说水井中或有枯骨时,谢捕头并没有觉得慌张,反倒是觉得心跳加速,若真是翻找出陈年旧案,查明后是件大功。
但因为井中有枯骨,难保便会有冤魂,有捕快的家距离此处不远,听说过这宅子不干净的传闻,以至于来到门前时,捕快们还有些忐忑。
“嘎吱—”
陆斩将门推开,捕快们好奇的朝着里面望了望。
院子里被收拾的干干净净,三面是白墙绿瓦斗拱飞檐的宅子跟长廊,院落中有棵粗壮的银杏树。
此时晚霞笼罩整座院落,说不出的安逸,一阵清风自远处而来,吹拂这茂密的银杏树叶,似有云雀探出叶中。
这跟想象中的闹鬼宅院俨然不同,甚至有股静谧祥和之气。
待行至后院,见满园翠色在清风中沙沙作响,更觉惬意悠然。
半点阴冷也无,反倒有种闹市中取静的悠然感,捕快们当即松了口气,好奇的望着园中美景。
谢捕头看了眼陆斩,倒也觉得相得益彰。镇妖师们都是修者,陆斩又是名远近闻名的夜医,气度跟品味自然都是极好的。
“就在这座井底。”陆斩将盖在上面的大石挪开,道:“阴气虽郁结不散,但却未成阴魂,下去时不必害怕。”
谢捕头点头,看向跟在身旁的瘦猴儿捕快,道:“这井很久不见天日,井壁苔藓路滑,下去时小心些,若碰到不对劲的地方,拉一下绳子即可。”
“两位大人且等片刻。”那瘦猴儿朝着两人拱了拱手,脱掉自己外袍,又在腰间绑了个袋子,最后系好绳索便出溜进去井里。
衙门里碰到的案件繁杂,自然有水性极好的捕头负责捞尸,也有专门捞尸的行当,但那都是在江河湖海中讨生活的,这种水井看似阴沉幽深,其实最好捞尸,衙门自己便能解决。
“若是这里面真有尸骨,莫非是…莫非是秦淮县太爷女婿害人?”属下下去捞尸,谢捕头思维有些发散:“这宅子后面居住的老人,是秦修儒的父母,总归是他们这一家子的事情。”
陆斩若有所思:“秦淮县太爷家里的女婿,真是这栋宅子的主人吗。”
谢捕头点头:“这是当然,户籍都有严格记载,不会出错。”
陆斩陷入沉思,无法判断云雀的话是否绝对正确,只得道:“看来得去秦淮跑一趟了。”
最初听到秦修儒身份时,陆斩确实有些满头问号,只因这秦修儒竟然也跟徐小姐有关。
徐小姐先是撞破卖人肉包子的猪妖,又被自己成了鬼祟的青梅竹马占有,如今若是夫婿也有问题,这已经不是倒霉二字能概括。
或许这徐小姐八字偏弱,或是八字极阴,易招惹妖魔。
“啾啾啾—”
云雀扑楞着翅膀飞掠过来,站在不远处的竹枝上,歪头打量着这一幕。
谢捕头笑道:“这鸟儿羽毛瑰丽很是罕见,且不怕人,宅子里养上两只倒也悠闲。”
招猫逗狗提笼架鸟,是许多人向往的惬意生活。
不等陆斩开口,却见那云雀忽然开口:“云雀大王只有一只,云雀大王只有一只。”
“噗通—”谢捕头一个趔趄,便从石凳上滑落下去,而后他扶着石桌爬起来,将自己的帽子整理好,惊奇道:“这鸟…这鸟竟然会说话?”
“江南钟灵毓秀之地,草木皆能有情,更何况雀鸟生灵。”陆斩回头望了眼云雀,只见对方将翅膀背在身后,昂头挺胸甚是得意,见他回望过来,才忙的转头看向其他方向,装作若无其事。
谢捕头感慨道:“能伴着先生的,想来也不是俗物。”
陆斩哑然失笑,望向那口井:“关于宅子里有枯骨的事情,我便是从云雀口中得知。虽然我是镇妖师,但这团阴气实在微弱,我并未第一时间察觉。”
谢捕头惊讶:“这么说,这云雀或许知道这枯骨是谁?”
陆斩望着谢捕头,认真地道:“它说宅子的第一任主人跟他的猫,都在这口井里。”
谢捕头登时沉默,那双眼睛不由瞪大,仿佛陷入什么不可思议的诡异故事中。
因跟镇妖司合作,衙门对妖魔鬼怪逐渐见怪不怪,所以当知道雀鸟有灵时,谢捕头并未觉得太惊讶,可若是这尸骨是秦修儒,那事情可就离奇了。
如果秦修儒死在这口井里,那半個月前跟秦淮徐小姐成亲的那位,又是谁?
谢捕头不敢深想,只觉一股凉意爬上心头,忙的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两口,这才压下去内心的惊慌。
……
不多时,井里传来动静,守在井边的捕快们赶紧拉动绳索。
瘦猴儿从井里爬出,瘫坐在地上,将腰间的袋子拿下,惊奇道:“里面不仅仅有人尸,好像还有具动物的枯骨,像是…”
“野猫!”云雀大王扑楞着翅膀道。
那瘦猴儿忙的点头:“对对对…很像是猫!”
这话说完,瘦猴儿才后知后觉望向云雀,一脸惊恐,同伴将云雀有灵的事情说出后,那瘦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