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家父亲,把触犯法律并成功逃脱的儿子,再心甘情愿送过来接受处罚?
别说以那些格外重视男丁的豪门的尿性,即使是普通人家也很难就范。
——
隔日,下午。
一辆黑色皇冠轿车飞驰在进入海口的主干道上,副驾驶座上坐着一个五旬左右的男人,后排有三人——
两个肌肉虬结的青年男人,把另一个男青年“夹”在中间。
副驾驶座上的张敬传不停看表:“快点快点,再快点!”
司机又一次加速,所幸坑坑洼洼的沙石路已经过去,车轮下是海口最好的柏油路。
“张敬传,我没有你这样的爹!”被两名保镖看着的张思宏破口大骂,事实上,他已经骂了一路。
哪有这样的爹,恨不能马上把亲崽儿送到敌人面前,送进号子里去?
“别嚷嚷了,你以后会明白我这是为你好!”
张敬传又何尝想这样做?
他不是没犹豫,所以才耽搁到现在。昨天下午从港城董家传来消息后,集团董事会直接炸锅,大晚上临时召开会议,他被千夫所指。
按那些人的意思,他应该连夜把崽儿送过来。
有人说:你要狠不下心,我来办。
有人说:伱不办也得办。
没人想招惹那个传说中的股市屠夫,连拥有上百年历史的太古洋行都被他屠了,泰合算个什么?
“为我好个屁,我做什么了我,至于你大义灭亲吗?”张思宏自然有他的气愤。
是,他是想霸王硬上弓一个妞,但毕竟不是没办么?
他也知道摊上事,也明白犯了错,他撂下镀金的机会不要,灰溜溜跑回港城,还要他怎么样?
在他看来,付出的代价足够大了。
“我说了,你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屁!我见都没见过那个李总,好吧,就算他爱护下属,那女的不是没事吗,这么点事张敬传你要把你亲儿子卖了?你踏马也是大风大浪闯过来的人,就这点胆子?”
“但是人家现在要追究!”张敬传一巴掌拍在中控台上,巨大的力道险些没把方向盘震掉,皇冠车在道路上“扭”了一下。
见儿子实在无法理解他的无奈和良苦用心,同他说了对方是个大人物,他也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张敬传侧头看向司机和后排的两名保镖,喝道:“停车!”
李总在岛上并未公开身份,天知道有什么打算?
董事会有人意识到这个问题,特地叮嘱他别多事,他怕儿子到时乱嚷嚷,到现在也没有透露。
可眼下的情况,再不道明实情,往后父子还能不能做都成问题。
汽车停在路边,此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兔崽子想跑也没可能,张敬传把他从车上拽下来。
“你知道那个李总是谁吗?”
“天王老子?”
“在港城一亩三分地上,差也差不多。他是华强太古集团背后的大东家,昆兰投资公司的实际掌控人,就是传说中让英资财团闻风丧胆的股市屠夫!”
“……是、是他?”张思宏狠狠吞咽一口唾沫。
“琼岛上传出消息,说那个冉姿是他的情妇,你动他的女人,我不把你送过来,你以为在港城没人能收拾你?到时你能不能活都是问题!泰合还能存在?董家大少亲自替他鞍前马后啊!”
张思宏:“……”
傻眼了。
蔫巴了。
老实了。
上车前,张思宏只再说了一句话:“爸,先报警再把我送过去吧,万一他要弄死我……”
“弄死你还脏了他手。放心,我有安排,他没有机会,但你要做好准备,皮肉之苦肯定免不了。哎,你啊你,我也不涩啊,你到底随谁?”
——
冉姿木了。
业务二组的其他人也惊呆了。
逃回港城的张思宏,真的在下午四点五十分之前,重新现身。
他亲爹,泰合集团第三大股东,身家数千万的大富豪,亲自把他给绑来的。
是的,用一根麻绳绑着,反锁着双手,仿佛古时的负荆请罪。
望海国际大酒店内闹出不小的动静,一楼大堂里人满为患,吃瓜群众里三层外三层。
业务二组七人跟随在李总身后,分人群让出的一条通道中,来到大堂居中。
张敬传觍着脸凑到李建昆身旁,点头哈腰正想说点什么,后者率先开口:“滚。”
“诶。”
张敬传带着两名保镖,立马撤离现场。
李建昆瞥着他的背影,心头怒骂一声“老王八”,动静闹这么大,再想给张思宏上点狠菜,不好办。
但旁人并不理解这其中的门道,吃瓜群众即使不知道太多,也清楚“泰合”是岛上最大的倒车中间商。
带俩保镖的泰合公司张总他老爹,竟然一个“滚”字之下,点着头走了?
吃瓜群众纷纷咂舌,目光汇聚在李建昆身上,心想华强太古银行真强势,这位也是真生猛。
而了解情况的业务二组七人,心头的震荡简直无以复加。
李总的身形立在眼前,仿佛与大厅的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