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我们这儿就不行了呢?我甚至不是邀请外商过来开采石油。”
梁启峰表情不变说:“这些话你和我说没用,我也认为你的主意不错,但避免后续搞出麻烦,在正式开展这个计划前,你还要先向石油管理局那边报备一下,获得批准。”
“梁县长,这是多此一举!”高进喜恼怒道。
有些事原本和人家没关系,你非要拿张条子去让人家审批,给你批了不等于替你背书吗?
谁会干?
“我不这么认为,而且我认为很有必要。做个假设,假如我们把项目搞起来,外商也投资了,上面突然喊停怎么办?外商找我们麻烦,这个责任谁负,损失谁能赔?你可别说你,你赔不起,最后还是要县里砸锅卖铁。”
梁启峰说着,扫视向会议桌旁的其他人,接着说道:“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儿?我们这个风雨飘摇的县城,再也经不起一点波折了,必须求稳!”
与会者们你看我我看你,不得不承认,他说的确实有一定道理。
如果作为陕北石油业的主管单位,延长石油管理局批准这件事,那才叫真正的万无一失。即使后面生出乱子,也不用他们县来负责,至少大头不用他们负责。
问题是石油管理局会批吗?
众人脸上的喜色逐渐黯淡,纷纷蹙起眉头。
高进喜仰头望向窑顶,面露悲怆,他是万万没想到,这件事还有办不成的道理,在他们内部不通过!
求稳?现在知道求稳?
当初是谁看不上旧井和低产井,大力主张开钻新井?——
黄褐色的天,黄褐色的地。
大地上低矮的山峦此起彼伏,其间无数山洼和沟壑纵横交错,李建昆也算是去过不少地方的人,而眼前这样复杂的地形也是少有见到的。
乍一看,有股壮阔、苍凉之美,不失为一种别样的风景。
但如果在这样的环境中有人居住,那么它与“美”字将再无关联,会让人很轻易地想到艰苦、恶劣这类对于生存环境的形容词。
事实上,塔沟村这里确实如此。
太阳淡到几乎看不见的天上,有一盏燕子形的风筝在随风翱翔,地上的光秃山岗上,有个小男孩把着风筝线操控,旁边有个身高相当的小女孩,仰望天空发生银铃般的笑声。
李建昆和胡自强躺坐在一块枯黄的草地上,周围散布着一群正在啃草的山羊。
如果羊有羊语的话,那不时的咩咩声代表的意思应该是:“两个外来的家伙赶紧滚犊子!占着草地不吃,这不是耽误羊的事么?”
两人霸占着山岗上几乎最茂盛的一块草地。当然,“茂盛”这个词只是相对而言。
“蛋蛋,妞妞,你们累不累?累了歇会儿。”
“不累!”小男孩和小女孩同时扭头,异口同声回道。
“真好。”强哥羡慕道。
“你估计没这个命,还得看我。”李建昆手枕后脑勺,跷着二郎腿,眼神同样在两娃娃身上。
“草,老子不信这事儿还能输你!”强哥很不服气。
李建昆瞥他一眼说:“不是哥瞧不起你,别忘了,你他娘的是个公职人员,第一枪中个男娃,到此为止了;第一枪中个女娃,还能发一枪,可如果第二枪还中个女娃……哥就不一样,无非认罚。”
强哥:“……”
想到这狗东西罚一百个的钱,也是九牛一毛,没脾气了。
这里是老高的老家,一个距离县城有三十里路的山旮旯,多半还是格外难走的险地,塔沟村的许多女性几年都难得进一回县城,男人们去得更多的也是十里之外的小镇。
蛋蛋和妞妞正是老高的一双儿女。
李建昆和胡自强早就想见见,听闻嫂子和两娃在这里,同时也想来看看老高长大的地方,在他们的一再坚持下,老高只好安排一辆县里的吉普车把他们送过来,自己又火急火燎赶回县办事,说办好了过来接他们,预计不慢,一两天的时间。
“以前我一直认为我老家是个穷乡僻壤,看过这个塔沟村才知道,老高能长这么大真不容易。”
强哥心情复杂说:“老高想让这里富裕起来,难如登天啊!”
李建昆叹息一声道:“如果只是让塔沟村一个地方致富,倒不难,问题是老高心系的是全县、全市,乃至于这片黄土高原。”
强哥翻身坐起,诧异道:“不难?”
他看不出此地有任何致富的条件和基础,这鬼地方甚至连能种的地都不多。
“眼下属于私营经济的蛮荒时期,小范围的思维转变不是难事,谁先行动起来谁就能致富。”李建昆自认在这方面还是有点发言权的,毕竟有清溪甸成功的例子在前。
“你他娘的,你有办法让塔沟村富起来你不赶紧想想办法,这是老高的老家,改变这里的贫穷状况,老高该有多开心啊?人都要年轻几岁!”强哥骂骂咧咧道。
李建昆斜睨他一眼:“要你说?”
他正在寻思这件事,缘由正如强哥所言。老高给自己的肩上扛了太多东西,也不管他那百二十斤能不能扛得住。
使他老家摆脱贫困,不说能替他分担多少压力吧,应该能让他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