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改?
那他来改改看。
“国泰”又没有竞争对手,有的是时间作内部调整。
“曹盛华。”
“在……”
“你被辞退了。”
曹盛华:“!!!”
旁边的另几名航空公司高管噤若寒蝉,曹总可是刚任命的总经理,就为这点小事?
“有没有人认为这是件小事?是我小题大做?”李建昆回过头问。
高管们脑袋摆起花。只剩曹盛华呆滞当场,半晌后,带着股戾气上前,看向VIP客休室里咆哮道:“值班的那谁,你个扑街!”
他甚至连值班的女职员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身份和职位相差太远。
值班的女职员惊愕回头,发现总经理红着双眼,如同一头猛兽盯着她,吓得脚下一软,险些没一屁股坐到灰白色的地毯上。
李建昆转过身,面向几名航空公司高管,表情严肃地说:“你们要搞明白一件事,港城的地位之所以变得如此特殊,全因为它背靠着地大物博的大陆,归根结底‘国泰’享受的是大陆赋予的红利,吃的是华人的饭,我们有什么理由去歧视衣食父母?”
高管们脑瓜点得好似小鸡啄米。
曹盛华点头哈腰凑上来,满脸恳求之色,想要挽回一个机会。
然而李建昆说出去的话,又怎么可能收回?不提其他的,身份地位越高,言语的份量也不可同日而语,即使曹盛华保证此类事情永远不会再犯,但这会影响他的威信。
仅此,一个曹盛华,失了便失了。
给“国泰”的高管们上了一课,又开了场会议,半下午,香槟色的银刺和一辆黑色宾利S3,走机场内部通道驶离,各回各家。
返回太平山的路上,张富提醒说:“黄姑娘今天生日。”
李建昆早上出门前交代他提醒的,怕自己忙起来忘了,黄大土匪晚上回来,见他一个大空手,敢把他摁在沙发上捶。
李建昆点点头,表示自己听见了,问道:“你们觉得她会喜欢什么?”
张贵嘿嘿一笑,“只要是你买的,她应该都喜欢。”
得,问他俩还不如问司机老刘。
老刘思忖少许后回道:“贵重物品黄小姐也不缺,我觉得主要还在于心意。”
顿了顿后,老刘透过后视镜打量BOSS一眼,音量越来越小说:“她一直对上次的烧烤念念不忘。”
李建昆大腿一拍,行吧,再当回厨子,这样最好——他其实并不想送黄姑娘什么,万一送“走火”,让姑娘再次想入非非,那可完犊子了。
银刺顺路驶向最近的原材料采购地——湾仔码头。
临近码头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海鲜市场,老刘守着车在外面等,李建昆带着富贵兄弟走向市场大棚,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腥臭,地上脏污湿滑,有个姑娘为了避让他——可怜他和那姑娘还有八丈远,一脚没踩稳,噗通一跤。
手上刚买的一袋基围虾泼得到处都是,在脏污的臭水中胡乱蹦跶。
李建昆侧头看去,姑娘一身无垢,眼泪汪汪……就很尴尬。
他让张贵去扶起来,又塞了二百块钱。
实乃无妄之灾。
一个小插曲,没影响李建昆逛菜市场的心情,在海边长大的他并不怕腥臭,他蛮喜欢这种带烟火气的地方,可惜在港城很少有机会来逛,也轮不到他逛。
左看右瞧的时候,恍惚间,李建昆发现一抹熟悉的身影,定眼望去确认没看错后,眼神变得颇为古怪。
只见一间鱼档外面,一个套着黑色皮围裙,脚穿同色胶鞋,略微有些跛脚的白人青年,正在觍着脸接待一位客人,伸手从玻璃鱼缸里不算熟练地抓起一条三四斤的石斑鱼,呈给客户打量。
别说李建昆,连富贵兄弟也是一脸古怪。
李建昆不动声色走过去,看见鱼档铺里还有个头发斑白,脸上皮肤严重下垂的白人小老头,白人青年因为背对着尚未发现他们,这老头注意到。
砰铛!
白人老头单用右手拿着的一只紫砂茶壶,掉落在黑黢黢的水泥地上,摔个粉碎。
噗通!
接着便见他直接跪下来,脑门磕碰出砰砰声响:“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他吓得肝胆欲裂,以为李建昆是来找他麻烦的。
白人青年惊诧头回,当看清背后三人时,淡蓝色的瞳孔剧烈收缩,同样吓得脚下一个趔趄,如果不是被鱼缸抵住,肯定栽倒了。
“喂?这鱼还卖不卖?”
“不……不好意思,不卖了。”
顾客无语,小心翼翼瞧一眼李建昆三人后,悄悄退走。
施怀雅家族已经变卖家业,撤离了港城,没想到这对父子还留在这里。不过转念一想,李建昆又恍然了,他们还能活着,都算有人顾忌点血脉情谊。大概率被勒令不准返回鹰国老巢,类似于“留在港城腐烂吧”这种意味。
失去施怀雅家族这棵大树的他们,如果再连本钱都匮乏,其实与普通人无异。
查理耷拉下脑袋,不敢与李建昆对视,嘴里不停念叨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满身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