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出抛物线。没落到黄茵竹手中,她狗刨几下仍旧没刨着。
咚!
苹果砸在沙发扶手上,摔起几块碎渣,骨碌碌地又滚到波斯地毯上。
“你轻点行吗,看,都砸出汁了!”黄姑娘大怒,指着沙发扶手上的一块湿迹说。
“小年轻真会玩,行吧行吧,你玩,按你说的,我过几天也出去玩一趟。话说砸是个什么玩法?”电话那头传来董浩芸的声音。
李建昆:“……”
董浩芸自然没同意希伯来的求和,甚至没怎么搭理,无论是从实力的角度还是从地位出发,他都够资格。不过也没让希伯来白跑一趟,让他清晰明白了:是的,没错,我就是要和你们死磕。
又能怎样?
谁在“日不过帝国”那边还没个权贵身份?
勋章他不要太多。
英伦佬多次游说他加入英籍,要授予他爵位和“太平绅士”的称号,他都没要。
不稀罕。
——
几日后,董浩芸出游东南亚,具体行踪未知,倒不是躲着施怀雅家族,而是避着总督府。与他在电话里和李建昆分析的一样,不到一个礼拜,港督府果然出面了。
可是董船王不在,暗中的交代仍在执行。不仅是他,还有包船王和李超人的悄然发力。
港督府那边只是个给不给面子的问题,他三人同时出手,几家华资媒体敢不听号令?
施怀雅家族倒也使出不少手段想要平息此事,不外乎威逼利诱那一套,有些作用,但不大。
转眼间一个多月过去,时间来到六月中旬,进入真正的暑季,关于施怀雅家族的舆论讨伐从未停歇。
奇怪的是,太古洋行的股票不跌反涨,一路从每股三十四港元,涨到六十五港元,涨幅将近一倍。
即使不乏投机者看好太古洋行的发展趋势,大肆抄底,但在这种形势下出现这样的涨幅,仍旧算不上正常。
狗也该嗅出点不寻常的意味了。
到这份火候,李建昆选择……摊牌。不过在这之前,他们还要做最后一件事。
这天晌午,阳光毒辣,射向大地上的光芒近乎白炽。
中环,皇后大道1号,汇丰银行总行。
两辆劳斯莱斯银刺,一辆香槟色,一辆银白色,一前一后在大厦门前停稳。
保镖拉开车门,前后车辆上各走下两名男人——两老,一壮,一少。
四人结伴走进大厦,引来工作人员和办理业务的客户们纷纷侧目,见到这两老一壮走在一起,饶是他们什么都不干,已是一桩大新闻。
至于那一少,倒无人能认出,使得不少人交头接耳揣测起他的身份——能与这三位并肩而行,他们甚至想不出港城有这样的年轻人。
汇丰大厦十三楼。
银行大堂经理将四人领到一间奢华的办公室。
里面有个身材微胖、黑眉,稀薄的银发根根向后倒梳的白人小老头。此人便是汇丰银行的董事会主席,沈弼。
港城人称其为“大班王”。
所谓大班,是粤语中的口头语,泛指富豪、商贾和买办等拥有一定社会地位的人,市井民众口中的“老板”一词便是通过它演化而来的。
在大班后面冠以一个“王”字,主要是沈弼此人很有两把刷子,在他的主理下汇丰的实力达到巅峰。
沈弼虽然是个英伦佬,发表过一些利于本国的言论,但并不排华,比如他曾协助包玉刚买进九龙仓的控股权,又帮助李佳成入主和记黄埔,后面还招纳了李佳成和邓莲茹等人进入汇丰董事局。
李建昆对他的感官保持在中段位置,不带感情色彩。
不过今天过来是有求于人,倒不介意露个笑脸。他在打量沈弼时,后者也在审视他。
“这位想必是昆兰投资背后的老板吧。”
四人过来前,包玉钢有挂过一通电话。
李建昆客套搭话,适时将手中的一只黑色锦盒递过去。
“呵呵,没想到还有礼物收。”沈弼含笑接过,随手打开,眼神猛一定,有些挪不开了。
沈弼此人有个爱好:收藏名表。
退休后还将藏品著成《沈弼藏表》一书。用最好的纸,最精良的印刷,版面设计仿照摩根财团的藏表专著,限量制作了一百本。
锦盒里静静躺着的是一只二战时期的“百年灵”腕表,限量发行99只。
原主人是一名贵族出身的鹰国飞行员,后面家道中落,这只飞行员专用腕表流落到董浩芸的藏品间。
所谓投其所好。
沈弼邀请四人在奢华的欧式沙发上落座后,拿着“百年灵”把玩,啧啧道:“如此大礼,四位又组团过来,所图之事不小啊,不如先说说,我再看这块表我敢不敢拿。”
“沈大班说笑了,成与不成,这块表都是你的。”
李建昆与旁边三位眼神交流一番,他们和沈弼都是熟人,一副给新来的同志机会的模样,把发言权交给了他。
李建昆略显无语,咱是买,又不是讨,有啥不好意思的?遂笑笑说:“一件小事。贵行手中持有的1000万股太古洋行的股票。”
唰!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