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盯着那块21英吋的彩色屏幕。
简直神奇!
跟有真人在框框里表演似的。
老李家一行过来,引发短暂骚动,玉英婆娘原本说随便坐哪里,被乡亲们给架到最前排。李贵飞倒是毫不客气,大马金刀坐在了全场C位。
李建昆他们挨在边上坐,他家坐最好的位置,乡亲们无人有意见,真要撂在后排,大家反而不好意思。
夜空下,几百号人,人均小马扎,挤坐在一起,既热闹,也抱团取暖抵御了寒风,呈扇形排开十几米,“拱卫”着一台电视机。
这样的画面后世再难见到,有种别样的氛围和激情。
“开始了开始了!”
只见电视屏幕上,画面陡然一切,猝不及防出现几盏大红花灯,出现“恭贺新春”四个大字。
大伙屏气凝神,却没等来盛大的舞台,倒等出穿灰色中山装的赵忠祥老师。他先做了番说明介绍,简而言之,本次春节晚会没有节目单,晚会后台设有四部热线电话,首都的观众可以通过拨打电话来点节目。
“哎呀,怎么只准首都观众打?”
“咱也想点节目啊!”
“条件不允许吧。”
现场议论纷纷。
大队部倒是有部电话,至于说打到首都,那可老费劲了。如果全国各地一起打电话到首都,话务系统恐怕要瘫痪。
李建昆上辈子其实看过回放,现在仍然看得十分投入。什么叫互动和参与感?
出道即巅峰。
老百姓想看什么,演员表演什么,这种活泛的形式,后世没有一台晚会可以比拟。即使出点故障又何妨呢?
后世的晚会倒是顺溜,却也一年不如一年,越发难看。
文艺活动应该提供的是情绪价值,而非一场么得感情的表演。
画面再切,喇叭里传出喜庆的音乐,出现颇具年味的连环画式开场片段,等放完后,便切到一方堪称简陋的小型会场。
舞台上站着四名主持人:姜昆、马季、刘晓庆和话剧演员王景愚。
底下有十几张单薄的桌面,旁边围坐着的几乎全是表演艺术家。简单的开场白后,主持人分别介绍他们,好让观众知道都有谁在场,完了便可以点拨他们的节目。
这可见真章,没有真功夫根本接不下。
这届晚会在互动上做到极致,都说80年代不开放,屏幕上一股民主的气息却扑面而来,晚会共设五千份大奖,观众可以通过寄信的方式猜字谜。
只是当马季和姜昆,将一张铺有红缎布的长条桌搬上舞台时,李建昆险些没有落泪。
所谓的大奖,不过是:签字笔、自动铅笔、笔记本、纪念册……这些个东西。
他扭头望向在场的乡亲们,发现大家参与兴趣浓厚,没有人去嫌弃奖品不够份量,只恨无法打电话。
当刘晓庆宣布第一个字谜:从上至下,广为团结。
李建昆留意到周围识字的乡亲们,每一个都投入其中,转动脑筋猜测起来。
“小梦,啥字啊?”李云裳拍拍坐她大腿上的妹妹。
“这个……我二哥肯定知道,对吧二哥?”
小机灵鬼。
“对啦,我说你们猜个屁啊,没见建昆坐这吗?”
“建昆,啥字呀?”
李建昆指指屁股下的小马扎,给出提示,没直接公布答案。
李云梦忽地开窍,“噢,我知道,座!”
李贵飞也在开动脑力猜,听闻这话,右手猛一拍大腿,“对喽!”说罢,还把他的大宝贝拉过去,想香一下以示表扬。
奈何姑娘大了,不领情,给他噘起的满是胡渣的黄牙嘴推开。
弄得李贵飞一脸悻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