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铿锵有力,响彻此间天地。
更响彻罗盘法宝下的金銮殿和高台!
四方寂静,唯有余声在风。
她是下界人。
是来自长安城的叶姓女子。
不论来日去往何方,这永远都是流动在她骨血的骄傲和自豪。
哪怕世人辱她践她,她也不会因此自轻自贱。
“下界帝域,凌天裂火域屠薇薇。”
高空之声,仙门前,又一人高声道。
屠薇薇肩扛着刀,脸上涂着不知敌我何人的鲜血,面庞扬起的笑容好似都是带着浓烈战意的。
“下界诸侯,神武长安萧离。”
“帝域凌天,夜罂。”
“………”
她们,自下界而来,将要登天去。
贫瘠的故土,开出了像她们一样的花儿。
人群寂静。
洪荒三界,九万年来,就像是那台阶,一阶比一阶高贵。
长年累月下来,这种思想便已根深蒂固。
下界的修行者们,曾是顶尖的天才,来到海神界,不得不面对现实,不得不夹起尾巴做人,畏畏缩缩疲于现实丢了来时的梦和伟大的夙愿,光是苟且偷生就要用足全力。
哪怕有被幸运之神眷顾的修行者,大多数也是和九幽宗黎海棠那样,从来不敢提自己卑微的出身。
生来卑贱,怎敢破九霄?
只因有人,生来便在九霄!
“下界定元大陆,隋清白!”
混乱的琼云战场。
一位青年,收起了自己的剑,不再看向屠薇薇等人。
若夏时欢回头看,便能知晓,这青年是先前对她好意提醒的那一位。
“抱歉,大夏的郡主。”
隋清白看了眼瞪目的陆佳人,又看了看夏时欢,而后仰起头喊到面红耳赤。
“老子是下界人!”
“下界定元人!”
这一刻,曾出现在他的梦里。,
梦醒便知,是万万不可能之事。
他可是下界的蝼蚁啊。
无人帮衬。
孑然一身。
像蛆虫一样爬行在这不公的人世。
他想光宗耀祖,然下陆出身难以启齿。
他永远忘不掉那些充满异样的眼神,耳边的嘲笑,是跗骨追随的梦魇啊。
“下界枭云,枭如海!”
又一人走出。
又一人放下了兵器。
贪婪的是他们。
拥有铁骨的,还是他们。
随后,三三两两出来了不少人。
不算多,却足以是微澜卷惊涛,震出海上万股风了。
陆佳人瞪着眼睛,难以理解这些人。
生在下界,就已经是不可磨灭的耻辱了,怎还敢大声又自信?
究竟是什么,让这群蝼蚁有了勇气。
“咻!”
玉骨扇在长空转了一圈,重新回到姬白的手中。
姬白握住了玉骨扇,疑惑不解地看向了楚月。
他不懂。
轻飘飘的三言两语,为何能改变人之贪婪?
怎可让拔出的刀,见血的刃,重回鞘?
姬白和楚月都看不到的是,符文传送阵外,夜色深深。
密集的人山人海,不知从哪个方向,响起了类似的声音。
“下界,鸿鹄大陆,尚山。”
像鸿鹄大陆的帝王和子民,都已经成了海域下的白骨。
而竭力来到中界的武者,虽逃过一劫,却不敢提及已经消失的血色故乡。
“下界明夜,朱大氅!”
“下界流云,赵耳根!”
“………”
接连的一些声音,此起彼伏。
像是暗夜里,一颗又一颗,接连点燃的星。
纵使遗址王宫内的人听不见,依旧有修行者前仆后继站出来。
今夜。
下界的出身,不再是地里的尘埃。
如瑰宝般绚烂。
“都疯了吗?”
陆家主冷嗤。
“看来,下界不只是出了一个疯子,是出了一群的疯子。”
“差点就不知晓今是何时何年了,都轮到下界之人来叫嚣了。”
陆家主把自己的愤怒之气俱如决堤的潮水般发泄了出来。
骨武殿主自那金銮殿,垂眸往下看,唇角的笑意更浓。
“倒是有意思,这九万年来,虽偶有下界的天才,但多是昙花一现,稍纵即逝,死于历史长河。只不过,像如今这般,却是鲜少得见。”
下界不再是轻贱如草芥般的耻辱。
凡人骨,敢与世家的天之骄子争锋。
属实稀奇。
罗盘法宝,只照到了夏时欢的背影。
她的足底,已无那美丽圣洁的昙花。
无人知是谁。
这会儿,钱康寿及其夫人和钱家之众,都已伸长了脖子如长颈鹿般,瞪着眼睛去找寻着钱燿舵、钱玉瑶兄妹等的身影。
“钱兄,玉瑶一贯是争气的,特立独行的,跟着叶楚月把刀刃对准自家人倒是能够理解。”
陆家主道:“燿舵作为钱家长子,身为男子汉大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