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楚月来了。”
紫阳街赌台四周,众人正沉浸在陆猛的愚蠢之举时,便见星云宗一行人从人头攒动、热闹的街道尽头徐徐而至。
叶楚月的最后侧,跟着一个穿着黑衣,披有墨色斗篷的女子,女子走起路来,一瘸一拐,裸露在外的刀锋狼骨腿,自太阳光下闪烁着凛冽的寒芒,让人远远看上一眼,便已是心悸肉跳。
“楚大姐。”
陆猛望见楚月,两眼放光,比看见亲娘还要激动。
“陆兄。”
楚月瞧着热情到恨不得把自己卖给自己的陆猛,嘴角猛地抽搐了下,连带着太阳穴都在突突地跳动,随即掩下心绪,抬手间合扇作揖,眸光扫向君子堂众人的时候,以示礼貌,轻点了点头,“诸位兄台,又见面了,叶某远远便闻君子之气,原来是自家兄弟。”
君子之气……?
众人看着以地痞流氓着称的陆猛等人,俱都风中凌乱,同时也佩服叶楚月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
君子堂一众之人,少部分修行者对叶楚月颇有微词,如今听得君子二字,便血涌上头,看这叶楚月,自是越瞧越是顺眼欢喜了。
“楚大姐,这没脸没皮的紫阳街给你设了赌台,偏要押你的归墟丹,你且放心,这一千万的地玄丹,是君子堂所有的积蓄,今日不为别的,只为告诉诸位,别欺我楚姐初来乍到。”
陆猛冷哼,暴喝出声,横眉怒视四方,瞪着眼睛如鲜活的豹子般,周遭众人当即后退了几步避其锋芒。
“陆兄……”
楚月诧然地望着陆猛,随后再次作揖。
“陆兄豪气凌云,是仗义之人,从今往后,陆兄和君子堂的诸位兄弟,都是我星云宗的座上宾。陆兄待我不薄,我自不能两手空空。”
这般说着,直接取出了第五执法队所送来的储物袋。
“足足六十万的天玄丹,跟我陆兄一样,押一千归墟丹。”
“………”
沸腾如火人声鼎沸的紫阳街瞬间鸦雀无声,死一般的寂静,无数双眼睛瞪大到滚圆,不可置信地看向了互相感动的叶、陆二人。
若非亲眼所见,实难想象这世上还会发生如此古怪罕见到堪称荒唐的事。
“不可,不可。”
陆猛连忙凑过来,压低了声,“再多,就血本无归了,壮个气势便好,何必押这般多。”
他不是傻,当然知晓这钱一旦拿出来,就有来无回。
纵观洪荒三界的修行者,哪有人凝聚出一千枚归墟丹。
就算是有,元神也放不下啊。
“楚姐,冷静一下。”
陆猛顿感头疼。
这新结交的女子,怎的比自己还要凶残生猛。
“陆兄,不必拦我。”
楚月拍了拍陆猛的肩膀,目光坚定地看着陆猛,“君子之行,坦荡磊落,当如高竹,节节攀升。为兄弟,尚且需要两肋插刀,不过倾家荡产一回,叶某,向来便视钱财如粪土,区区几十万粪土,怎能和星云宗、君子堂二者的交情相提并论。陆兄壮我之势,我并诸位之肩,同行君子道,有何不可?”
陆猛原就溢出了光的眼睛,瞬间闪耀。
宛若两个太阳般,直直地盯着楚月看。
君子堂的诸位修行者,不可思议地看向了楚月,胸腔内被此番感动所填满,恨不得立即拽着她去楚神侯的雕塑前结为异姓兄弟。
“咳,咳咳咳咳咳咳……”
许予听见视钱财为粪土,登时咳嗽出声。
他以拳抵唇,企图掩盖,怎料咳嗽得愈发猛,以至于整张脸都涨成了猪肝红。
屠薇薇等人低垂眉眼,忍俊不禁,疯狂憋住了款狂涌的情绪。
“好!”
陆猛大喝:“好兄弟!”
心中暗叹,这下陆来的姑娘太讲义气,又过于良善和耿直,修行于世,日后免不了遭人欺负。
得罪上界不说,且苦修凡人道,聚不出归墟丹,难登天梯,余生是一眼就能看到头的悲哀,日后君子堂定要将这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儿护好才是。
楚月勾唇一笑。
赌台前的男人,就把装满六十万天玄丹的储物袋收下。
“慢着——”
男人不解地看向了楚月,“叶少宗主,莫不是后悔了?”
“叶某平生,从不后悔,只是在我下界赌台有规矩,你既然做庄设赌台,怎不见庄家出现,到时候,跑了……可怎么办呢?”楚月浅笑,吸血地看向作为账房的男人,“叶某听闻,秦首领和蓝姑娘是庄家之一,可否有此事?”
男人心口猛颤,目光闪躲,心虚到一时之间不敢回话。
赌台庄家之事,私下悄然流传于坊间。
人人坚信不疑。
怎想过有假?
“说的没错。”
陆猛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冷视账房,“做庄之人呢,我们七十万天玄丹,你们做庄之人都不出来吗?”
“自……自是会出来的。”
账房做贼心虚,额头冷汗直流,强行镇定下来。
“诸位稍等,我这就去请。”
话音才落,转过身脚底抹油,逃也似的走了,去内阁找此次赌台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