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弟子不可置信望向了楚月掌心的流火阵法。
焦黑混血的掌面,悬浮着猩红的光阵,上古时期晦涩难懂的符文在风里轻轻扬起。
手执阵法的男子颇有几分玩世不恭,眼梢晕染开的绯红之色又妖又邪,一双漆黑似墨的眸子,充斥着玩味。
“阁下,拿材料来。”楚月斜睨了眼看守者,再道。
看守者惊了好一会儿,才准备抬步去搬制阵材料。
身后,传来楚月的嗓音:“听好了,我要锻造九十九道流火阵的材料,一起给我拿来。”
“公子是要锻造九十九道流火阵?武体和元神那可是吃不消的。”看守者震惊之余,不忘提醒道。
“无妨,去拿。”
云芸在内的众人,都以为楚月要不间歇的锻造这么多阵法。
而当看守者把成箱成箱的制阵材料拿来后,楚月长袖一拂,狂风掠出,将全部的制阵材料都卷了起来。
这时,弟子们方才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以及叶楚月接下来究竟要做什么。
年轻的阵法师高声道:“叶楚月她是要九十九道流火阵一起锻造,我的天,她疯了吗?阵法的反噬威力不容小觑,若是反噬,她的元神怕是会当场炸裂溅血。”
“既然她要找死,我们站远点儿,别让那脏污的元神之血溅到自己不就好了。”
一袭粉裙的少女嫌弃地用手捂住鼻尖,在黑石桥上往后退了几步。
宁夙瞪目看她,“梵星语,她的血,比你干净多了,你哪来的脸说这话?”
这梵星语平日里屁颠屁颠的跟在他后头,一口一个宁夙哥哥喊得比什么都勤。
昨日担心殃及了自己,逃离的最快,生怕宁夙会把她拖下水似得。
宁夙在见云芸之前,特地不死心的去找了一趟梵星语。
梵星语当场给他表演了个跨火盆,说是近来沾染晦气,要祛祛晦气。
把事做到这个份上,宁夙再待下去脸上也挂不住。
“宁夙师兄,我瞧那叶楚月生得不错,你该不是爱慕她吧?”梵星语含笑说道:“以前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真不害臊,也不知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德性,像你这穷乡僻壤小门小户出来穷酸武神,还妄想攀高枝。我看你怕是求爱不得,万念俱灰,干脆破罐子破摔,喜欢上了个男子。”
“梵星语!”
“不过……”梵星语打断了他的话,“我看你的新欢,怕是要死在流火阵下了,这就是不自量力的下场。师兄,你还是好好准备一下为她收尸吧。”
“扑扑扑……”
大火,冲天而起,席卷了整个万阵阁。
烟雾弥漫而出。
红光绚烂阁楼。
从其他山头远远看来,倒像是万阵阁着了大火似得。
大长老、云唤海及妻子山月夫人匆匆赶来灭火。
万阵阁里面的弟子吓得抱头鼠窜。
梵星语以为九死一生,逃跑之际慌慌张张的推了把云芸,并慌乱的大喊:
“叶楚月,你自己死就罢了,为了一时的好勇斗狠,你要我们和万阵阁都赔命吗!”
宁夙下意识要逃生去万阵阁外面,转头冲了一段距离猛地用软靴刹住。
犹豫挣扎了好一会儿,咬咬牙,憋着一口气逆行进人群,直奔向楚月。
“月兄,你在哪,还好吗,我来救你了。”
宁夙用缠满武神之气的双手,试图去扑灭眼前的大火,一步步艰难的前行。
晨光破晓,东方的璀璨自云中来,折射到春门山旁的五座神像。
神圣,威仪。
万阵阁内,则上演了一场兵荒马乱。
倏地!
千万条火光回到了一个地方。
烟雾轻绕。
那道身影盘膝坐在原处,武体四处盘旋着好似日辉般的百道流火阵。
她于微弱的火色与薄烟里缓缓的回过头看向了众人,红唇勾起了一抹笑,谦逊的道:“诸位,抱歉,叶某初次制阵,一时没把握住火候,让诸位受惊了。”
众人:“……”瞧瞧!这说的是人话吗?!
初次制阵,就制了一百道流火阵。
这要那些个阵法天才还有何立锥之地?
宁夙站在楚月的面前,喜极而泣,泪流不止,如孩子般哽咽道:“月……月兄……”
楚月耸了耸肩,“叶某说了吧,能锻造出来的。”
适才那一场大面积的流火,是她特意放出的,目的就是为了吞下三分之二的制阵材料。
这些,可都是下陆难寻的好宝贝。
也就是说她私下能锻造出两百道流火阵喂给本源之气。
为此,她的手臂还被烧伤了好大一块。
“扑通!”
宁夙屈膝跪了下来,泪眼朦胧的看着楚月手臂的烧伤,“月兄为我差点儿丢了命,还落下了这么严重的伤,月兄,日后宁夙愿为你赴汤蹈火,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楚月张了张嘴,竟不知要说什么好,甚至还有几分心虚的惭愧。
“发生何事了?”
大长老一行人进入万阵阁。
看守者回:“是叶楚月她锻造流火阵……”
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