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与盛家的生死存亡相关,盛紘是不会这般疾言厉色,房妈妈能在老太太身边这么多年,靠的就是察言观色,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房妈妈看了一眼老太太,见她一副不知情的样子,就猜测可能是真的不知情,其中应该有六姑娘的手笔,好歹老太太也养了六姑娘这么长时间,说利用就利用,还真是寒心啊。
“你在说什么,盛家耗费了我半数心血,我怎么可能要毁了盛家?”
老太太也被盛紘的指责吓到了,自己什么都没做,怎么就说自己要毁了盛家?
”母亲,我尊敬您,喊您母亲,可是您呢,是怎么回报我们的?盛家好不容易出了一个皇后,您就这么不喜欢墨儿,就这么想毁了她?“
盛紘看着老太太苍白的面色,也放缓了语气,“母亲,墨儿好不容易生下皇子,恰逢传来捷报,燕云十六州已经被完全收复,这个时候外面却纷传,小皇子是天上的福星,一诞生就带来了胜利,这种话如果让有心之人听去......”
盛老太太现在就算是再怎么重病在床,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体,挣扎着爬起来,眼底的担忧不似作假。
作为一个心有盘算的人,如何能不知道这个流言带来的后果。
”你是如何知晓是我们盛家的人推波助澜?“
盛紘看了老太太一眼,面色有些难看,这种事情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是皇上的锦衣卫亲自登门,一切的推手都指向明兰和老太太。”
老太太听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是皇上不可能不顾皇后的脸面,拿这种事情做筏子,所以这件事极有可能是真的。
自己为盛家做了这么多,她决不允许有人毁了盛家,让自己这么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盛明兰也不行。
“这件事情我知道了,既然是六丫头做的,那就让六丫头去承担这个后果吧。”
老太太思虑良久,终究还是放弃了明兰,放弃她是所有选择中最明智的。
“既然这样,那盛明兰以后就不是我盛家的人了,以后她的生死也与我们无关。”
盛紘看着老太太说道,也不知是不是在提醒她,不要多事。
“这是自然。”
“既如此,那儿子就先告退了。”
盛紘离开后,老太太就开始不断咳嗽,那个样子,简直就是要把肺咳出来。
房妈妈在一旁不断顺气,“老太太,您都这个年纪了,还要为盛家操心,这六姑娘也真是的,做事情太过粗糙,留下了把柄。”
”住口!“
老太太拦住了房妈妈的话茬,这件事情老太太其实知道,其中很多主意都是老太太出给明兰的,为的就是毁了墨兰,至于盛家,谁在乎呢?
葬送了自己一辈子的地方,还得感恩戴德吗?
只要能把盛墨兰拉下水,做什么都可以。
只是没有想到皇上的反应这么快,或者是说,皇上比想象中更加在乎墨兰。
也是自己着相了,墨兰已经生下皇子,不管如何,都是皇上的儿子,皇上是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孩子有一丝污点,只是可惜了明兰。
老太太想到盛明兰,只是觉得可惜,可惜这样一个心狠的女子,都能拿自己的母亲同自己做交易。
房妈妈看着老太太不说话,默默退了出去,刚才那副样子她可是看得真真的,一点都不像是不知情的样子,自己在她身边这么多年,还这么防备和算计自己。
思及此处,也只能无声叹气。
盛紘回到书房,马上修书一封给了宥阳老家,让族老赶紧把盛明兰踢出族谱,想想还是觉得有点不靠谱,立刻去往葳蕤轩,去找大娘子。
“大娘子,你明天递个牌子进宫,务必要见到皇后娘娘,我们盛家的生死存亡,全部在皇后身上了。”
王若弗被盛紘说的一脸懵逼,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盛紘看见王若弗的模样,才想起自己还没有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说清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让大娘子理解了,就见她整个人立马瘫坐,冷汗直流。
沈红突然之间有些后悔告诉大娘子了,这样的大娘子真的能撑起来吗?
“天老爷!这可如何是好,这盛明兰是要拖着我们一起死吗?”
王若弗嘴里骂骂咧咧,丝毫没有看到边上的盛紘脸色已经变得越来越黑。
“大娘子,先别说了,老爷在这呢,老爷让你递牌子进宫,就是想看看皇后娘娘能不能解决这件事。”
一旁的林妈妈是个通透的,一下子就明白这件事情的关键点在四姑娘身上,只要四姑娘肯求情,皇上不看僧面看佛面,多少也会顾忌着些。
大娘子听后,一骨碌爬起来,“好好好,我明天就递牌子进宫,去求求墨兰。”
听到这个,盛紘的脸色这才好了些。
“官人,这六丫头?”
“大娘子不必担心,我跟老太太商量过了,以后我们盛府,就没有六丫头了。”
王若弗不禁感叹老太太的狠心,养了这么多年的姑娘,说舍弃就舍弃了,到那时现在她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她父亲配享太庙,但那也是大宋的太庙,如今这个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