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防守的压力反而越小。
最怕的就是处处都有人,任何一个沟口、峪口都要派兵驻防,弄的跟鸡蛋壳一样。
降低冗杂人口,用树林迟滞诸胡的移动效率;一个个屯戍营寨充当物资补给点,然后打仗交给专业的人来打。
外围戍守工作交给匈奴,让匈奴去跟南迁的诸胡争抢生存资源。
遇到匈奴难以解决的问题时,自己再出兵;当匈奴成为问题时,就解决匈奴。
熬到铺设铁路,生产力大爆发的时候,匈奴就有了其他的使命。
遥想着铁路,黑熊露出笑容。
铁路背后的工业能力和物资运输能力,可以征服任何一个种族。
等到未来,吕布这样的存在用来敲大锤……全自动人力流水加工线。
只要自己学会,就等于它们学会;有合适的工具,再有材料,自己掌握技艺,就能遥控它们进行生产,还是一步到位的精加工。
思索间,渐渐靠近高奴城。
刘晔引着主要军吏已在路边等候,黑熊下车就见刘晔一脸委屈强作欢颜:“军师久等了。”
“仆有失远迎,还请将军恕罪。”
“何罪之有?军师言重了。”
黑熊前将施礼的刘晔扶起来,并说:“我才能这么顺利的撤军归来,此皆军师策应之功呀。”
说着黑熊又将其他行礼的三名千人督搀扶起来,刘晔所督八千人,抵达高奴前线的只有三千人,另外五个千人队布置在高奴以南。
刘晔引着黑熊走向高奴城,黑熊却左右观察周围山势,指着南面一处头颅一样的高山:“城中拥挤,我想去宽阔处。”
“就依将军。”
刘晔笑吟吟应下,几十个人骑马绕过一个个临时营区,绕山梁小路到山。
没有积雪,只有各种灌木,也没有高大树木。
黑熊左右观察,点着头:“果然是好地方,我慑服匈奴,荡灭北地诸羌,收复三郡。此功虽不及封狼居胥、燕然勒石。但也足以刻碑为纪,宣留后世。”
刘晔点头:“此应有之事也,将军可是要在这里刻石立碑?”
“我想立一座高塔,春耕后我会再来这里,率吏士督造此塔。”
黑熊左右看看,他不清楚附近的煤矿信息,采石为砖成本又有高昂,可烧砖的话同样高昂。
观察远近群山,就说:“高奴今后就改为延安,取延续安宁之意。”
刘晔应下,却见黑熊身边有跟随的书吏捉刀在木牍刻字,就问:“将军,郡郡治是在榆林,还是在延安?”
“暂定延安,未来匈奴各部出塞迁入美稷周边,郡郡治迁入榆林。”
黑熊扭头看刘晔:“郡郡守一职,我有意表奏军师。”
将近三个月时间,刘晔此刻的地位远不如渭北之战时的地位。
部属的离心离德,刘晔的影响力下降到了极点。
他统兵、指挥不存在问题,有问题的是无法填满麾下八千关中步兵的精神、物质需求。
黑熊将全军吏士的需求拉的太高了,别说初次统兵八千的刘晔,就是马腾、段煨这样的宿将,都无法满足吏士的需求。
别说普通吏士,就是中高级军吏,也已经不是马腾、段煨能满足的了。
虽然这些中高级军吏知道马腾、段煨指挥能力优秀,但又有几个人能克制追随强者、鲸吞各方的逐利本能冲动?
刘晔听了不由沉默,军师再不受重用,也仅仅次于黑熊,比属吏之长的长史还要隐隐高出半截。
距离黑熊越近,能撬动的资源就越多,影响力也就大。
现在的郡,有什么?
大概精心耕耘三年,压制散乱杂胡,郡编户齐民后,他这个郡守才能过平稳日子。
否则前脚端起碗吃饭,后脚就要骑马去追杀作乱的小杂胡。
黑熊也不着急,自己即将运作新的官职。
大司马是公,要以公府治理关中,这种情况下,刘晔这位军师就很尴尬。
就连长史陈震,也要挪一挪位置。
刘晔平复心情,思索询问:“将军能给郡留多少兵马?”
“我给你五个营戍军,这些戍军会由关中兵轮番服役,其中有一个骑营。”
“榆林今后十几年时间里会是右贤王部的王庭,我会派亲戚充任右贤王,有他拱卫边塞。”
“我对郡只有一个要求,希望你与他联手,任期内肃清境内杂胡、盗匪,给我一个干净的郡。”
黑熊看着刘晔,尽可能用诚恳语气:“我与河北已有协商,以我破降匈奴、收复三郡之功勋,理应拜为公大司马。待卿任期圆满,我以京兆尹相待。在此之前,京兆尹虚设。”
刘晔终究是个年轻人,有些经不起这么大的起落:“是,仆领命。”
黑熊抬手拍了拍刘晔的肩膀,颇有些语重心长:“长安非是乐土,我开春后会在甘泉山修筑堡垒,做我大司马公府驻地。卿在外安心理政治兵,这是无数人羡慕的职务,不要嫌弃。”
“是,仆明白将军苦心。”
刘晔点着头,收敛情绪:“形势诡异多变,仆会为将军看好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