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县东边十五里,临近山坡处。
这里是黑熊的指挥大本营,一座三层高的木楼伫立此处。
外出侦查做了战前任务分派后,黑熊返回此处。
登高而望,一路护卫他的吕布也腾出时间,驰马而进。
见金盔金甲白袍的吕布出现,附近二十里内的对方斥候小队齐齐后撤。
更外围的斥候队伍还没接触、观察到吕布,但也被前线斥候好意规劝,纷纷后撤。
就仿佛砸在玻璃的石头,一处碎裂,处处碎裂。
他指挥木楼与邬县之间已开挖简单堑壕,板筑了两条大约二十里长的土墙。
都是粗略鞣制的牛皮,没有干透,缝制而成的马铠多少能挡一些流矢。
他知道吕布具体状态,也构思过破解的办法。
这么厚的雪,雪橇可以简陋到令人发指。
苟延残喘活下来的人,会怎么看待黑熊?
诸胡凌虐,雁门人几乎快死绝了。
大营内明日担任第一波进攻任务的雪橇车兵部队开始做战前准备,天黑后敌军视线受阻,难以观察。
议事大厅内,郭淮回来时就见王凌正捣弄木炭,就问王凌:“兄长,可见了太史文恭威风?”
开战后,己方取得战场控制权后,他们就要驾驭雪橇搜集己方伤员。
第二道土墙内侧,就是密密麻麻的帐篷、生活区域。
刘豹一身金甲,两肩披挂雪豹皮裘,腰间两侧各挂一条尺长的紫貂皮饰。
现在积雪一汉尺有余,不会影响马匹奔跑。
黑熊很快来到邬县北面城楼,这里也搭建三层木楼,将作为他的备用指挥点。
郭淮翻看晋阳方面发来的公文通报,申屠备是许都朝廷委派的郡守,想来不会与牵招联合。
侦查一番后,赶在天黑前返回大营。
每台雪橇一名御手,一名副御手,副御手会携带好引火物。
李封起身从黑熊出门,黑熊来到隔壁庭院,守在门前的卫士推门而入,将地窖里冻麻了的贾逵、令狐邵提溜出来。
李封也观望,只觉得城外处处白雪,眼睛有些刺痛,就眯眼:“渠帅,仆以为敌虏会用渔网、绳索、套马绳。”
不能解决掉这位‘太史文恭’,那对方的整体士气持续保持高昂状态,战事纠缠时,对方士兵能造成巨大伤亡。
前后给李封配备了两千多名半大少年,这些少年正在工匠带领下制作简陋的雪橇。
黑熊双手搭在女墙,眯眼眺望北面,太原兵各处营寨一片鸡飞狗跳,就是拿吕布没办法。
隐隐间,王凌有些后悔,语气懊悔:“乌桓人两万有余,现今尾大难制。”
观察片刻,见吕布撤离远遁,刘豹感觉没什么意思,也就离开城墙。
千余匈奴骑士解围后,中都城门开启,信使恢复往来。
为了保护他们,驾驭雪橇时,他们会穿、裹四五层皮革,故而身形会非常的臃肿。
城内街道也拆除扩宽,他来时城中军医团队正晾晒各种包扎使用的绷带。
如果这伙人发动兵变挟持申屠备反戈,也是可以理解的。
两三枚箭矢钉入马铠,很快又抖落在地,没能贯入。
郭淮又说:“各阵也安排了三队强弩,太史文恭若敢侵扰,强弩轮番攒射,纵然不能当场射杀,也能予以重创。”
郭淮看完晋阳的通报,不太想说话,将公文放到桌案,依旧有些忿忿不平:“兄长,为什么太史文恭这等人物,会偏偏效力于黑贼?难不成,他真是吕布之子?”
“是,渠帅慢走。”
见到黑熊,李封停笔研墨:“渠帅,城内羁押的令狐邵、贾逵二人再三呼喝,说是要见渠帅。”
没有等候多久,北边几十里外的匈奴营地奔出精锐千骑,直奔着吕布而来。
李封苦笑:“如今渠帅又说,看来太原人败局已定。”
结果吕布微微侧头躲过了这一箭,郭淮就呼喊:“太史文恭!你也是当世英雄,何苦做那小儿走狗!”
令狐邵顿时无语,泄气了。
一台雪橇战车配备两匹马,两名御手;雪橇车足有七百余台,此刻正将一捆捆芦苇束固定在橇。
确认木楼稳固,备用旌旗无误后,黑熊才对跟来的李封说:“这一仗打完,先生就能脱离杀伐,安心教导学生,推广医术了。”
想到明日决战,刘豹就皱眉。
见车兵部队士气高昂,黑熊巡视一圈就来到邬县城,城内守夜的少年正喂食马匹。
不见太原兵有什么强烈反应,就下木台,驱马向邬县。
午后、天黑前的这段时间,都是休息状态。
“已嘱咐下去,午后就会设立绊马索、陷马坑,太史文恭夜中还敢来,必教他有去无回。”
想要堵住太史文恭,最少要分出一个万人骑兵力量。
堆积冰雪,增筑防御节点。
几乎完全免疫远程攻击,马力衰竭前,无人能挡。
这次聚集的数量太多了,不管是乌桓人,还是匈奴人,都有了自己的想法,抛弃了开战之前的约定。
临近作战,雪橇车兵普遍难以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