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大校门外的商店街林零总总一大片小吃店,基本上都靠学生与老师养活。
赵晏清带着沈月陶七拐八弯,最后进了一家比较隐秘的私房菜馆。
进饭店之前,沈月陶注意到饭馆外面停了一辆悍马。
在这么拥挤的街道开悍马,找停车位也不容易。
赵晏清带着她上楼进了一间包厢。
里面已经有几个人在等着。
并且看起来都不太愉快。
坐在上首的是一名神色威严的中年人,看起来习惯居于高位,看沈月陶的眼神充满了审视。
他旁边坐着一个高中生模样的男生,五官与他有六七分相似,眉眼间满是不屑,不断转着手上的筷子,随意瞥了沈月陶一眼,无声冷笑了一下。
沈月陶眉头微皱,这个男生,背后有不少模模糊糊的影子。
仔细看去,其中有短腿的小猫小狗,被撕掉翅膀的小鸟,甚至还有一个隐约的人影。
此人还没成年,就已经冤孽缠身。
桌面上还有一个中年人,穿着打扮朴素很多,面目愁苦,与另外两人隔了很远坐着。
赵晏清对着上手的中年人笑了一下:
“李伯伯,我同学过来了,她就是沈月陶。”
中年人视线一直盯着沈月陶,闻言微微点点头。
他身边的年轻人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
“赵哥,我看你是养病的时间太长了,心性太单纯,这女的肯定是个骗子。”
沈月陶面无表情地瞥了眼这男生,他一说话,他身后的那些影子都会瑟缩起来。
赵晏清脸色一沉,他没理那男生,严肃地问那中年人:
“李伯伯,李琦这个态度您要是不管,我们可就走了,原本我们就没义务插手这件事!”
中年人没说话,冷冷看向自己儿子。
那男生耸耸肩,鼻子里哼了一声,把脸转向天花板。
中年人这才换了一副笑脸:
“晏清,李琦被他妈惯坏了,你别理他。”
“小姑娘看起来很聪明,就是太年轻了,我们有点吃惊也很正常。”
“都别站着呀,请坐!”
赵晏清脸上依然没有笑意,只是为沈月陶拖开椅子,等她坐下再落座。
这一番较量似乎都跟角落里那个中年人无关,他除了一开始抬过眼,之后就一直沉默。
赵晏清开始跟沈月陶介绍:
“这位李威伯伯是我爸生意上的伙伴,李琦是他儿子,现在是高二。”
“这边这位陈求同叔叔,他的女儿陈默跟李琦是同班同学。”
沈月陶点头听着,她在看赵晏清到底想让她做什么,如果是为那个一身怨灵的李琦除灵,那这个朋友也就做到头了。
赵晏清低眉敛目,凑近她耳边:
“李琦最近在学校出了点事,他跟同学打闹,不小心撞倒一扇玻璃窗,刚好打到陈默的头。”
“陈默她昏迷到现在,一直没醒。”
沈月陶盯着赵晏清的眼睛,后者也回望她的眼神,微微点头。
他真正想让她帮的,是那个女孩子。
陈求同听到这里,脸上表情更加晦暗。
女儿是他的独生女,妻子已在几年前癌症去世。
那个李琦,几乎是毁掉了他唯一的希望。
李琦则满脸阴沉,立刻接话反驳:
“这关我什么事啊?我只不过推了那个死胖子一下,谁知道他会把窗子撞掉下来?”
“还有那个陈默,我看她平时就是沉默寡言煞气重,不然怎么会那么巧被窗子砸成那样?”
“这就是她的命!”
赵晏清与沈月陶幽幽地盯着李琦大放厥词。
陈求同直勾勾看向李琦,眼底涌出一抹深沉的恨意。
李琦还在拍桌子:
“有什么呀?为什么都怪我?不就是想讹钱吗?发死人财是吧,当谁不知道?”
李威咬紧了后槽牙,忽然扇了李琦一耳光:
“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给我闭嘴!”
李琦捂着脸,满眼怨毒看着地面,但还是闭上了嘴。
李威若无其事地扯出一丝笑:
“事情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
“可是从上个礼拜开始,李琦就总是会看见陈默。”
沈月陶眉头一扬,看了眼李琦身后那个人影。
李威眉头逐渐深锁:
“他先是偶尔在镜子里会看见陈默的影子,后来……几乎是从许多能反光的镜面上都能看见陈默站在他身后,比如说玻璃窗和水面。”
李琦那怼天怼地的脸到了此刻也浮现出一丝恐惧。
只不过他很快就用无所谓的表情掩饰过去。
李威说着捏紧了拳头:
“再后来,连我八十岁的老母亲,也能看见李琦身后站着个女孩子的身影。”
“……老人家差点心梗。”
“我们甚至找人做了法事……还是没有用,所以今天才请了诸位过来……”
陈求同一直默默听着,越听脸色越难看,他忽然站起身:
“你们这话什么意思?我女儿她还活着,她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