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妃在这种情绪极端中,渐渐失去理智,而今日传来的消息成为了宜妃心态崩溃的导火索。
纸条轻飘飘地写着:喀尔喀部札萨克多罗郡王请奏进京朝贡,圣上欣然应允。
纸条从宜妃的手中飘落到地上,她眼中的建筑天旋地转起来,旁边的贴身宫女急忙扑过来,嘴里喊着:“娘娘,娘娘,快来人啊!娘娘晕倒了!”
宜妃后知后觉,原来是我晕了?然后就是一黑,陷入了沉睡。
听到消息的康熙和郭络罗贵人、五阿哥、九阿哥、四公主,齐齐聚在宜妃的床边,看着太医为宜妃施针,太医收了针,跟康熙汇报:“皇上,宜妃娘娘一时急火攻心,再加上近日身体虚弱,才陷入了晕厥,施过针,等娘娘自然醒即可。”
康熙点头表示知晓,又看三个孩子惶恐的挤作一团,不忍心他们在这担惊受怕,就让郭络罗贵人领着回了她的宫殿,郭络罗贵人心疼孩子,沉默着带着孩子们走,九阿哥想留下,被四公主、五阿哥强拽走了。
康熙坐在宜妃身侧,紧闭双眼躺在那里的宜妃,失去了睁眼的活力,泛白的嘴唇更让她添了一分病弱。康熙忍不住碰了碰宜妃的长发,宜妃一向会打扮,保养得当,可如今憔悴的模样,让康熙倍感恐慌,他比宜妃大一些,宜妃老了,那他呢?
宜妃醒来时,就看到了旁边的明黄色,她开口说:“皇上怎么来了?”
康熙拢了拢宜妃的秀发,说:“你这边出了这样的大事,朕怎么能不来看看?”
宜妃知道康熙是在说哄人的话,可她这个人不争气,就喜欢被哄,笑着嗔怪:“臣妾这里算什么大事?”
康熙喜欢宜妃笑着的鲜活模样,更是温柔地说情话,“纳兰珠这里桩桩件件在朕心里都是大事。”
宜妃沉醉在这样的氛围,也不想再自我折磨,盯着康熙说:“皇上,嘎鲁玳今年十五了,是不是该找人相看准备着了?”
康熙微笑的弧度消失了,他没想到宜妃会说到这个话题。他这样回看着宜妃,沉默不语。
宜妃一动不动,眼中积蓄着泪水,康熙最受不了就是宜妃落泪,宜妃泼辣飒爽,不轻易流泪,过去他们吵架,宜妃一落泪,康熙就会软下态度。
这一次,康熙依旧沉默着。
宜妃抓着他的手臂哀求:“当年胤祺刚出生就被抱走了,是嘎鲁玳安抚了臣妾一颗做额娘的心,在臣妾这儿,她就是我的女儿啊!”
康熙将手附在了宜妃的手上,想安抚她崩溃的情绪。
但宜妃要的不是安慰,而是一份承诺,一份让四公主留京的承诺。但这份承诺,康熙给不了。
宜妃反手抓着康熙,难过地问:“嘎鲁玳不是您的孩子吗?”
康熙终于开口:“可纯禧、荣宪、端静也是朕的孩子啊!”
宜妃忍不住自己的怨怼,讽刺地说:“那五公主您打算怎么办呢?”
康熙知道宜妃只是接受不了这个结果,可这样直白的被宜妃点出来五公主的不同,还是有些挂不住面子,只能抽身离去,吩咐道:“你们家宜主子受了刺激,好好伺候着,别让她出去受了风。”
自那以后,宫里的氛围很不好,大家都知道,皇上和宜妃娘娘闹别扭了。
新进宫的啧啧称奇,觉得宜妃仗着宠爱真是肆无忌惮,还敢跟皇上生气。老人们则是习以为常,皇上和宜妃年轻感情好的时候,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这才哪儿到哪儿?
不过,这一次确实不一样,康熙没有给宜妃送礼物,宜妃也没有顺着台阶下。现在倒像是宜妃自己把自己给禁足了,她不肯向康熙低头,康熙也不会再来给宜妃搭梯子了。
宫里的孩子早慧,延禧宫的孩子们知道宜妃和康熙不欢而散,他们三个聚在一起商量对策。
九阿哥最心急:“额娘肯定不会触怒皇阿玛的,这里面有误会,皇阿玛怎么是非不分。”
五阿哥忙来捂嘴,小九被宠坏了,啥都敢说,跟十阿哥在一起就是两块闯祸的滚刀肉,根本不怕责骂。
四公主看着两个兄弟,五阿哥被太后养的憨厚老实,九阿哥又是个只会小聪明的,根本顶不了事。而且,宜妃闭宫这件事,四公主心疑是因为自己的亲事。这样的猜测让四公主坐立不安,为人子女怎么能连累额娘受苦?
自己拍拍屁股嫁人了,可宜妃和郭络罗贵人还要在这深宫里活到老死,这满宫都是势利眼,没有康熙的恩宠,宜妃那么骄傲的人,怎么忍受下人的怠慢?
四公主的沉默引起了九阿哥的注意,“四姐姐,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也认同爷的想法,觉得是皇阿玛有错?”
边说着边摆脱五阿哥的手,嫌弃道:“五哥,你别来了,一股子手汗味儿。”
五阿哥跟着太后长大,没有启蒙,刚入尚书房只会说蒙语,现在会汉话了,说的也是慢吞吞:“九弟,隔墙有耳,不可妄议尊长。”
四公主鼓足勇气说:“额娘可能是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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