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明珠和索额图一前一后宣布推迟宴会之后,江晨度过了难得清静的三天,谁敢跟他来往?同时得罪明相和索相的勇士,那些前些天来攀关系的都不见了。倒是那几个同样收到两家帖子的考生,写了几封信与江晨探讨学问。
江晨则表现得怡然自乐,没有外界喧闹,他在书房清静的读书、趁着有时间还陪江母礼佛,江母年轻时不信这些,后来受李老夫人的影响,也时时供奉。
江母不求功名利禄,只忧心一对儿女的平安,江晨前途顺遂,不必忧心;对于大女儿,只能将她的生辰八字放在佛前,祈求诸天神佛保佑。
江晨学儒,对鬼神之事,是敬而远之的,可为了江母安心,他也一同抄写佛经供奉。他心中只求江母身体健康,能与长姊一家团聚,告慰江父在天之灵。
而那边一众读卷官已经将全部的考卷评定完毕,读卷官拟定前十名的试卷呈给康熙钦定。
清晨,康熙仔细阅读前十名的试卷,说道:“诸卿辛苦,为国选材,实属不易,此十人才学文章皆无可挑剔,实属各位之功啊!朕慎观之,点镶蓝旗江晨为状元......”
众读卷官行礼谢过皇上赞誉。康熙命读卷官拆开弥封,用朱笔填写状元、榜眼、探花,再书二甲七名。
至于十名之后的卷子,由读卷官在内阁拆开弥封,依阅卷时所排的名次,在卷面书第二甲、第三甲及第几名字样。最后,按名次填榜,称为“金榜”,只待到传胪日张挂于紫禁城门外。
第二天便是传胪日,典礼就在考试的太和殿举行,传胪即是唱名,从状元起到最后一名同进士止。传胪之后,康熙颁布旨意,第一甲第一名(状元)江晨授翰林院修撰,第二名(榜眼)、第三名(探花)授翰林院编修。
然后康熙不按常理出牌,在三人谢恩后,点江晨出列,问答了一番,“朕该叫你江状元、江六元还是江修撰?”
康熙语气调笑,可江晨却不敢随意回答,他谨慎说道:“奴才承蒙皇恩得授官职,不敢以往日之事自傲,只求日后兢兢业业不负圣恩。”
康熙见江晨额角有了汗水,心知这是吓到了,可江晨的回答确实令康熙满意。江晨不因六元及第的成就自满自傲,而是希望能踏实做事,不负康熙的期望,回话回得确实好。
于是康熙想着自己看到的资料,问江晨:“江修撰年龄几何?”
“奴才十九。”
“那要明年才行冠礼?”
“是。”
“那就是还没取字?朕听闻你年幼丧父,师从李卿,如今苦尽甘来,朕便替李卿为你取字如何?”
这个馅饼太大,砸得江晨头晕目眩,只能叩谢圣恩。
康熙也不吊着江晨,思索一番,说:“你年纪轻轻便能在学业上有所成就,那就取‘望轩’二字,希望你能在事业上也有所建设!”
江晨再次谢恩,康熙见时间也不早了,便示意继续进行典礼。状元(江晨)于传胪之后率诸进士观榜,然后榜眼、探花先送状元归第,探花再送榜眼归第,然后自归。
这一届状元众人心中都有定数,可真的亲眼看到金榜展开,最上头写着的,状元——江晨,心中仍觉得不像人间事。这一路走来,南北之争、满汉之争,再加上前几天的索明之争,让众人都忘记了六元及第是个多么了不起的成就。
同样有状元之才的前三名,倒没有什么嫉妒之感,能跟这样的人一同上榜,实在荣幸啊!古往今来,有多少位状元,有多少能被人记住的?可江晨不一样,他注定会被记录在史书上了,这个还是要嫉妒一下的。
江晨率先归第,他身后众人五花八门的眼光差点将他的背戳穿,可江晨连跟康熙对答都不出错,哪还会害怕这些目光。他利落的上了马,开始状元游街了!
一路敲锣打鼓,谁不想见见六元及第的风采呢?而且京城里非富即贵,以往的状元不是太老了,就是南方来的汉人。各家的格格小姐也就不在意,可这一次,六元及第、十九岁、镶蓝旗,哪家有适龄的姑娘,不蠢蠢欲动啊!
有消息灵通的,早打听好了,江晨没有定亲,江母也不刻薄,唯一能对江晨婚事有决定权的李光地还是个汉人,可以算是只有建议权,没有决定权。
满人家中本就不遵守汉人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规矩,自然也乐得让自家姑娘出来看看状元,若真对上了眼,岂不是美事一桩!要不是江晨不只是中了状元那么简单,有些想先下手为强的都恨不得榜下抢亲了。
两旁酒楼的一个雅间中,来了两位尊贵的客人。略年长的女性正坐在桌边不紧不慢地品茶,小一点的呢,则趴在窗户边到处张望,想看状元什么时候经过。
她一回头,见姐姐正在喝茶,人小鬼大地说:“四姐姐,你怎么不着急啊!宜母,宜额娘可是求了玛嬷好长时间,才让咱们出门的!”
“姨母的用意我自然知晓,可我的志向却不在京城。”四公主有些怅然的转着杯子,她当然知道额娘和姨母想把自己留在京城,而江晨是那个最合适的人选,皇阿玛为了拉拢江晨,也会同意这门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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