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台宫内,嬴政冷漠地觑着出声反对的盐铁官,周身散发的压迫感令百官噤若寒蝉。
“取消盐税,乃利民之举,汝等阻拦,莫不是与盐商勾结牟利?”
“臣等忠心为国,望陛下明鉴!”
“只是...盐税乃国之根本,若轻易取消,则国库不丰啊!”
盐铁官们一个个声嘶力竭地劝解陛下,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心虚与慌张。
盐的经营管理历来伴随着巨额利润,他们作为官员,虽不能明面上攫取利益,但背地里可是收了不少盐商给的好处。
嬴政扫视着几个肥头大耳的盐铁官,凤眸中冷芒乍现,语气中带着肃杀之气。
“呵,忠心?”
“一个个贪污受贿、压榨百姓,怎配提忠心二字?”
“关轻鸿!”
锦衣卫统领得到陛下指令后,迅速从衣袖中掏出一沓厚厚的密函展开。
百官们纷纷围过来查看,待目光触及那数以千计的金饼数量后,皆是面色大惊。
见事情败露,几个收受过贿赂的盐铁官脸色惊惧,浑身颤抖了起来。
怎么可能会暴露?
他们双方都是亲自交易的啊!没经过任何人之手,除非是对方...
“拖下去,明日午时于闹市处斩。”
嬴政也不耐烦看到这几张令人嫌恶的面孔,挥挥手命锦衣卫处理。
随后又扫视了一圈神色各异的百官,沉声解释了一句。
“如今有供销社丰盈国库,不必再攫取区区盐利,我大秦百姓也都将有盐可食。”
“陛下圣明!”
“陛下圣明!”
“......”
哭嚎惨叫声还回荡在耳畔,百官们此刻哪还敢再反对,无不俯首应和。
片刻后,罗大人抚抚胡须,满脸欣慰地称赞一声。
“皇后娘娘真是深谋远虑啊,这供销社开遍全国,如今已是国库的支柱了。”
“是极是极!还有那些工厂给咸阳百姓提供了多少活计啊...”
“老夫也发现咸阳城当真是一日比一日繁荣了。”
“......”
忠心为国为民的臣子们一一感慨道,均是欣慰又自豪,他们的国家愈发强大兴盛,怎能不高兴呢?
而当初曾经轻视不屑的官员们,只感觉脸红得慌,他们以为皇后的玩闹之举,现在竟然成了大秦的经济命脉。
当真是自己有眼无珠了!
也是,能拿出红薯的皇后怎么可能是泛泛之辈?
另一边,作为丞相的李斯心中五味杂陈。
一方面根深蒂固的“重农抑商”思想令他想驳斥辩解,可另一方面咸阳的繁荣景象又令他哑口无言。
他的道是对的吗?他的法是对的吗?
随着嬴政诏令的下达,各郡县盐铁官一一收回盐商们的经营权,一律交由供销社。
失去巨大利益的盐商们也不是没有闹,但都被嬴政强势镇压了,闹事的直接扔进大牢里。
在嬴政看来,他能给予的恩泽亦能收回,岂是这些盐商能置喙的?
何况,这么多年搜刮的民脂足够他们荣华富贵一生了。
半个月后,泗水郡下相县。
项安坐在堆满红薯的牛车上,轻快地哼着小曲。
项父同样也是笑容满面,今年比去年的收成还要高,家里的地窖都塞不下了。
正好官府在收购红薯,他就想着拿去换些钱,给家里添几身棉衣,再存点煤球,过个暖和的冬天。
经过供销社时,那热闹的景象顿时让项安挪不开眼,一个翻身跃下,边跑边喊着。
“阿父,我去供销社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
“嘿,这臭小子,就是闲不住,你有钱吗,就去逛。”
项父笑骂了几句,赶着牛车朝官府驶去。
项安气都不喘一下跑到了供销社门口,准备进去逛逛。
虽然他兜里没一枚钱,但这里的售货员阿姐可温柔了,不买东西也不赶人走,说话又好听,他超喜欢这里的。
“俺要一钧!”
“我要两钧!”
“都给我让让,给我拿一石。”
面对熙熙攘攘的客人,售货员仍保持着标准微笑,柔声回答。
“抱歉,每人限购十斤,诸位见谅。”
“这也太少了吧?有钱也不卖啊?”
“妹子,多卖点给俺呗,大娘给你介绍个俊小子。”
凑过来的项安听闻此言,迷惑地挠挠头,难道不是在卖粮食吗?怎么还限购啊。
他用尽吃奶的劲挤到前面,这才发现不是粮食,而是像雪一样的东西,抬头一看,木牌上赫然写着“盐”字。
项安瞬间呆若木鸡。
这是盐?哪有这么白这么细的盐?
就算是当初在羽哥家中都没见过这样的雪盐,那得多贵啊...
项安忍不住询问了一位婶子,当得知才五钱十斤后,彻底呆愣住了。
随后拔腿就冲出人群,朝官府方向全速奔去。
阿父,快来,天上掉馅饼了!
再不来就抢不到了!
这样热火朝天的抢购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