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凛一下子觉得有点不服气,认为他肯定是误会自己对他有偏见,有些不满地反驳道:“即使是这样又如何?我不怕你。”
她抬头继续看向他的眼睛,“倒是你。自己对这件事在意得不行吧?这样可不行哦。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说完她笑了笑,对她指指前面的一间小院道:“我到了。就送到这吧。下次见!”
小姑娘飞快地跑过去打开院门,然后回过头来挥挥手,也不管他的反应,自顾自地回了家。
林轶正怔怔地看着她我行我素的一系列动作,半晌后有些无奈地扯扯嘴角,“嗯……是不行呢。”
转身走向昏暗的小路,微弱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他的视线落在远处静谧的大海上,那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
突然,几点亮光骤然闪现,绚烂的烟花在天空中绽开,转瞬即逝。
他停下脚步一直望着那处,直到一切归于平静。
一些回忆向他袭来,他几乎是习惯性地在里面搜索着那个令他魂牵梦萦的女孩,然后再次明白了一个残酷的事实,她不再是他的了。
即使过了这么久,她的一切都还深深地刻在他心脏那些残破的碎片之上,每一片都如此清晰。
她……过得好吗?
到达美好的未来了吗?
这些……都与他无关了啊。
木然地收回视线,他踏着月色回到那个温暖的小院子里,然后,决定再次前行。
叶樱和林正孝已经把家里收拾得差不多了,见他回来让他过去吃水果。
林轶正坐在两人对面,云淡风轻地说道:“我会尽快找工作的。然后搬出去。”
叶樱压根没料到他会突然说这个,有点语无伦次地说道:“你……你干嘛呀?才回来就想走?也不用这么……”
“那不是怕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么?你儿子我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趁现在你们还没烦我自己走吧,总好过你们赶我。”
林轶正吊儿郎当地开起玩笑,尽量不让这事听起来这么沉重。
“你小子想什么呢?现在你别管这么多,休息一段时间也是好的。况且搞这民宿你也能帮点忙,也不是非得去外面……”
林正孝蹙着眉头一阵劝解,其实他有自己的顾虑,毕竟这个社会对刑满释放人员并不怎么友好,而他实在不忍心看到当初意气风发的儿子承受现实的打击。
“爸,我没那么脆弱。即便再难,这条路我必须自己走。我不能变成一个被你们庇护一生的废人。”
林轶正的语气很坚定,几乎是不容置疑。
他看着两人担忧的眼神,对他们露出个自信的笑容,“别太看不起你们儿子了。”
两人知道他的性子,见他的心性一点也没被磨平,也不知道该欣慰还是该心疼,最终只能随他去。
他们从来都尊重他的意愿。
第二天一早傅时凛就把叶樱需要的花送了过来,今天他们要把院子重新布置一下,迎接即将到来的旅游旺季。
林轶正一大早就出门了,所以傅时凛没有见到他。
她心里还有点失落,想想他昨晚对自己冷漠又生疏的态度,不自觉有点难受。
“时凛~谢谢你哦~本来我们可以自己过来拿的,还麻烦你送过来。”
叶樱一边把送来的花整理好,一边对她说道。
“叶阿姨,你跟我客气什么?我本来就放暑假呢,天天闲得无聊,我妈不烦我就算好的了,来你这儿还能帮帮你,我可乐意了!”
傅时凛在外地上大学,过完这个暑假就是大三生了,还算处于无忧无虑的时期,每次放假都喜欢往这里跑。
叶樱知道这孩子一向热心善良,也不再多说什么,只在内心默默感谢她。
“对了,叶阿姨。正哥去哪里了?一大早就不见人呢?”
她像是顺道提起这件事,其实心里紧张得不行。
“哦。他这孩子一向都有主意,我们也没怎么管过他,大概是去办什么事了吧……”
叶樱朝她笑了笑,想起昨天晚上他的那番话,虽然觉得有点不放心但还是决定放手让他去做。
林轶正对自己的情况有自知之明,受到歧视和偏见是必然的,但他只能在一轮又一轮的简历和面试中卷土重来。
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但唯独不想成为一个废物。
服刑期间,他表现良好,本来是有减刑机会的,但遗憾的是,他几次申请都没有通过,让他内心隐有猜测。
从陈俊森父母之前的行为和社会地位来看,他们具备这样的能力。
但这不是让林轶正感到沮丧的理由,不能减刑他可以等刑期满了再出来,没人愿意要他他可以继续找,尽管前路艰难他却坚信自己能挺过去。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了好几个月,叶樱和林正孝看在眼里,已经在悄悄运作想拜托朋友帮忙,但他或许是察觉出了他们的意图,拒绝了他们的好意。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坚持,或许是倔强地想要靠自己的力量开一个好头,如果连这样的事都做不到,他会觉得自己失去了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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