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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下午,白云香跟着赵雨农,回到了婆家,按照中国传统习俗,要过大年了。从腊月二十三那天开始,赵雨农的妈妈赵自艳就抽空了,准备一些年货,陆陆续续,到了年跟前,就把所有的过年必备的东西准备齐全。
赵雨农的爸爸,照常上着班,弟弟妹妹,在母亲的带领下,该跑腿跑腿,该劳动就顺利搭把手,全家齐上阵,所有的年货、年味、年心情,都备得妥妥当当。
白云香第一次,以一个媳妇的身份,离开父母亲,在别人家过年,开启了生命中新的过年形式。
她想想,原来外婆母亲,所有的女人,几千年了,都是按照这个习俗,前半辈子在娘家过年,结婚嫁人后,从此就彻底改变了,过年的地址,在婆家,丈夫家里过年。
不论是城市乡村,还是国家干部知识分子和不识字的农民,一样的被这个千年不变的习俗所控制,祖祖辈辈,约定俗成,稳固到,可以超越一切时空变化,变成了所谓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了。
白云香知道,自己是这种文化熏陶出来的,自然也不可能免俗,自己特立独行的勇气和胆量不具备,最重要的,就算自己由这个特立独行的想法,自己的丈夫也不会支持,配合自己,来个超越性的,外出旅行,或者自己单独在外面,过二人世界。
好像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女人,都这样,过了几百几千年了。自己心里有想法,行动上也迈不出这一步。
赵雨农的身份,也变成了带着媳妇,回家过年的大儿子,依然做全家过年期间的所有饭菜的大厨师,母亲和弟弟妹妹,都是他的助理。
炸鱼炸丸子各种蒸碗,都是在腊月二十七八,就做完了,显然,赵雨农在领白云香回家过年之前,已经回家来,把这些大厨师的工作,做完了。
三十的晚上,全家一起吃个团圆饭,七八个菜,瓜子花生糖果样样备齐,屋里屋外,院子各个角落,都打扫干净了,欢欢喜喜过大年的氛围,早就营造好了。
白云香客气礼貌的陪着大家,吃饭聊天,到了晚上八点,全国人民一起,围坐在电视机旁边,收看一年一度的春节晚会。以这种方式,迎接新年的到来。
白云香陪着婆婆,坐在床上,开着电褥子,吃着瓜子,一直把这个电视节目,看到跨年完成,大年初一的凌晨一点,春晚结束,才上楼,回自己的房间里,去休息。
所有的人,看了半夜电视,没人会一大早,就爬起来,白云香作为新媳妇,没有听到,赵雨农给自己说,到家里的讲究,也就没那么上心,去刻意有什么仪式,或者特别的任务。自然就没有了多少束缚和不自在。
可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毕竟不是自己家,更不是在学校,和赵雨农两人的小家,是一个新的家庭系统里,新的关系建立起来了。难免有些警惕和芥蒂。
那个旁观者的角色,时不时地冒出来,给自己搜寻放大,随时做好判断,如何去合力应对?媳妇的身份,大儿子媳妇,在这个家庭里,属于自己,像一个标签一样,贴在自己的身上,有自己的台词和互动方式。
还好,因为婆婆赵自艳,是独生女,丈夫是来自外乡的上门女婿,自己本身,就没有什么婆婆约束限制,自己开始当婆婆了,好像也没立出来,什么家规家法之类的。和和睦睦,轻松自然。
白云香本身,就是个读书人,教书的教师,身上的那种书卷气,单纯没心眼,简简单单的规矩做事做人。心想就是过个大年初一,到了初二,就该去娘家走亲戚,初三就可以回到自己宿舍了。再怎么不习惯,不自然,也得忍着。
还好,白云香把握好一个原则,就是始终跟在赵雨农身后,他做什么,只要跟着学,一起陪伴着,去应酬就可以了。这是他的家庭系统,自己是新加入的外来者,有点客人的味道。客随主便,就是自然,彼此都舒服的体面。
大年初一,全家人都在睡觉,赵雨农一直在睡着,白云香悄悄问:“我们是不是要早起来?需要做什么?”
“没啥,你别瞎操心!没那么多,臭讲究。”赵雨农的言语里,显露出真性情,彻底不再装了,没有了初见面的,文雅文明礼貌客套,全是本色表达,回归到自己从小到大的语言模式里。
白云香忐忑地躺在旁边,不知如何是好,那就听他的。跟着他,学习模仿总会吧。没去给婆婆倒尿盆,没去扫院子,没去一个人,冲到厨房做饭,弄得跟个受气包一样的小媳妇。自然大方,朴实平常。
白云香一看,赵雨农在使劲睡觉,好像没有起来的意思,她也不敢跟着他一直睡着,就一个人先起来,下到一楼,婆婆赵自艳已经起来了。洗完脸,在擦桌子,整理昨晚上看完电视的混乱场子,白云香就顺手,和她一起扫扫地,整理下客厅和里外物屋子。也想给别人留个好印象,人家婆婆以及全家人,也在观察,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毕竟是人生头一回啊。这个媳妇的角色,刚刚扮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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