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凌七赶到的时候,暗巷中就只剩下,还站在满地死尸中,望着一处墙角发愣的李妩。
这时候正是一夜中,月华最浓的时候,照在她满是血污的脸上,显得格外的有些悲凉。
看得凌七心里直发突,特别是他看了一圈,并没有看到自己最在意之人的情况下。
“苏钦朝呢?”凌七奔过去抓着李妩急问,他今晚接的差事也是九死一生。
如今他浑身上下,并没有比李妩好多少,有些地方的血渍,都不知叠了多少层,连发尾都有一多半是沾着的。
更别说手臂上那几处,还在一丝丝渗着血珠的伤口,可见他收到消息,连包扎都没顾得上,便马不停蹄的赶来了。
“我不知道,当时…”李妩恍恍惚惚的抬起头,她连剩下的那几个蒙面黑衣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只记得当时一个月白色看不清模样的身影,凭空出现,瞬间击退了那些蒙面黑衣人。
然后便抱起苏钦朝,又凭空的消失了,再等她反应过来就是这样子了。
那身影是谁,是何模样,是男是女,去了哪里,她全都不知。
那速度快的连她也看不清,如果不是空气中,如今还隐约残留着那股说不出来的异香,真的会以为是在做梦。
“这是南风馆里的三意合欢香。”得知苏钦朝是被人救走了,凌七倒是慢慢冷静下来。
开始分析李妩话里仅有的信息。
这香味他以前是闻过的,熟悉的很,是南风馆才有的特殊熏香。
所以带走苏钦朝的,一定是个长期浸淫在南风馆的男人。
而长安明面上的南风馆,一共有十二家。
大部分小倌,都登录在册,可以排除出去,只需将那些临时挂名的,还未来得及造册的单独细查就行了。
这一会凌七心里就有了大致章程。
只是最近能用的人不多,他自己暂时忙于差事,又没有时间亲自去办,也是个问题。
不过,那人既然救了他,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只是不知道对方有什么目的,又或者…
…
“你终于来啦,我好想你!”正在梳妆台前,打扮的精致至极的小公子。
在听到房门被轻轻叩响,便欣喜的趿着鞋子去开门。
他还以为都这个时辰了,那人今夜不会来了,没想到…
“他是谁!你说好了就我一个的!”小公子粉面含怒的低喊,原本伸手求抱的双臂也慢慢耷拉下来,指尖捏的发白。
明明说好了的,自己为了他连脸都不要了,宁愿被所有人嘲笑。
可这人,不过才半月,还把人也抱到他这里,当他是什么…
小公子本以为那人会像往常一样,哄一哄自己,谁知。
“别闹。”来人冷声低斥了一句,随后侧身避过小公子。
将怀里人抱进屋内,小心的放在早就铺得香软的锦被上。
“那是我的床!”还是跟过去,却不敢轻易在那人面前发火的小公子,委屈巴巴的开口,眼圈儿都泛红了。
“去拿金疮药来。”那人头也没抬的吩咐,小心翼翼的替榻上人,脱去满是血污的外裳,再就是中衣…
直到将人脱的,只剩要紧部位的亵裤,露出满是血污的身子才罢手。
“你还为了他使唤我。”小公子看着心上人这般用心,更是气得直跺脚。
“你若是不愿意,那我换个地方。”那人本来看着榻上人,伤的这么重,心里就很烦。
现在见小公子这样闹腾,迟迟没个消停。
顿时就没了耐心,只淡淡的看了小公子一眼,便拉过薄被,一把将榻上人的抱起…
“无鸾,你怎么能为了旁人这样欺负我。”小公子顿时就有些慌了,忙伸手拦住,抱着人就打算走的无鸾。
他不明白,为何此前一直很纵着他的心上人,突然这么无情,好似与往日判若两人。
明明前些日子他们还在抵死缠绵…
“你不就喜欢我欺负你吗?装什么?”无鸾意有所指的嗤笑一声。
“不是这样的…”小公子泪眼婆娑的望着眼前人,本来不安的心,越发的惊慌了。
“苏郁,是不是这些日子我对你太宠了,让你忘了我是什么人?”不愿意再继续耽搁下去的无鸾,捏了捏眉心,狠狠的捋开小公子的手。
无事时,他可以将苏郁的小脾气当作情趣,偶尔哄哄,端看他当时的心情如何。
但有事时,他希望别人都能懂事一点,就好比现在。
他又不缺男人玩,当初也不过是看他干净漂亮,又是被人下了药送到自己床上,才格外的温柔些罢了。
而他怀里的人,身上不仅有令人眼馋的灵气,更有合欢宗特制的零陵香的味道,定是宗门之人下的。
非一般人,宗门都不会用这香,所以这人他是一定要救的。
说不得他就是宗门继承人定下的伴侣,也就是他的徒孙婿,这可比眼前的苏郁重要多了。
“我错了,无鸾哥哥,真的,我这就去拿。”小公子泪眼婆娑的祈求着,任凭无鸾眼神有多冷,都死巴着不放。
“这是最后一次。”无鸾最终还是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