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什么时辰了?”苏钦朝醒过来的时候,沈邕和黄宴楚还在下棋。
窗外的天,已不似早上时的清朗,而是乌压压的连成一片,好似要下雨的模样。
让他根本分不清时辰。
今儿一天难得李妩没来找他,终于睡了个好觉,就是这屋里没有软榻,一直窝在椅子上,骨头有点硌得慌。
“还不到申时三刻。”沈邕抬头看了眼,随后又把视线,重新投在眼前的棋盘上,该他下了。
“你确定下这?”黄宴楚眼看着他落子,捏着白子的手,顿时有些蠢蠢欲动。
“怎么了?”听他这样说,沈邕有些不放心的,来回看了几遍棋面,不过却也没发觉哪里不对。
“我赢了。”黄宴楚立时在早就盯好的位置,落下一子。
随后,一条藏匿在众多棋子交织中的暗线,跃然眼前。
是最难被察觉的斜五子,他一直在周围铺垫了很久,才转移开沈邕的注意力,成功连上。
“好啊,你也学奸诈了。”沈邕站起身仔细的分辨,才发现自己早已上套多时了。
这人分明是和他一起学的,现在却背着自己…,好一招声东击西。
等着!下一把不会这么容易了。
“还下吗?你不是说有事要说?”黄宴楚一边收拾棋面上的棋子,一边出言提醒。
“哦,对了!过两日犬子12岁生辰,还请你们赏光。”沈邕一拍额头,忙从袖袋里,掏出两份烫金请帖,分别递给二人。
很多地方,都有小孩十二岁做生的习惯,一般都要大摆筵席,遍请亲朋好友。
沈邕家就是这样的情况,本来他见最近朝中的动向,有点不太妙,不打算办的。
可是他娘,沈老夫人觉得,沈家本就式微,难得有个喜事,就得大办特办。
与还说的上话的勋贵们联络联络,反正他们家都这样了,也没有犯事,怕什么。
“玉城公主请了吗?”苏钦朝打开请帖,看着上面宴请的时辰。
九月二号,也不知道自己那时候有没有时间去。
若没有,他也并不想让芸娘单独去,毕竟这宴会可能还要持续到晚间。
而夜晚的长安,只有他们这些,一直潜伏在暗处的人知道,看着平静,却危机四伏。
“没有。”沈邕摇头,他怎么敢,他哥那个德行,别再污了公主的眼。
“你不请,怎么知道公主不去。”黄宴楚小心的把请帖放入怀中。
偶尔玉城公主和他聊天时,也会说到沈邕,说他自小虽然顽皮,但人却是难得的良善可爱。
是她下降沈家多年里,唯一用心相待的人。
他请,她肯定会去的。
…
是夜,玉城公主府
“去,当然要去。”玉城公主合上请帖,凤眼微眯。
沈家虽然式微,但他家背后的关系网却还在。
况且,那些人多是武将,与十二卫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特别是曾经跟在先帝身边征战的,那些老牌的勋贵,还是认他们的。
如此,便就是她拉拢人的好时机。
另外,剩的那些,哪怕暗地里生出异心的,她这些天,也安排人替换了一部分。
现在正好可以趁机联络一番,亲手将最重要的一部分信息传递出去。
当然了,沈邕孩子的生辰也是大事,她会给他安排一个去国子监读书的名额。
毕竟靠沈家,以及沈邕如今这幅不思进取的模样,想再挤入高层,几乎不可能。
还不如早点培育孙辈。
她看沈麒麟就很不错,不仅和沈邕一般良善,还更勇敢能吃苦,与李筠相处的也很好。
…
“我都说了要你别过来!”李妩扶着被射穿腹部的苏钦朝,靠在一处不易察觉的暗巷坐下。
随后将巷子里残破的废弃竹帘,整个盖在他的身上,以用作遮挡与掩护。
“那时你身后还有两支箭,你躲不过的。”如若不然,苏钦朝也不会冒着,被对方发现的风险,用长枪帮她挡一下。
他早就猜到自己会受伤。
但在自己受伤,还是看着李妩当即死在自己眼前,苏钦朝果断的选了前者。
果然,他一动,对方的暗箭便如影随形的追过来了。
好在他最后硬生生的提气闪了一下,不然就不是腹部侧面,被射穿那么简单了。
今晚他们已经正式开始,朝明华长公主最隐秘的地方开始下手了。
没想到却意外的撞上了一波,有史以来最强的杀手。
他们看上去,似乎更有组织性,无论是追踪术,还是武艺,都堪比真正的皇家暗卫。
不像刺客杀手,倒像是训练有素的兵士,可兵士武艺不可能那么高的,这就很让人疑惑了。
另外对方人人还配了小型弓弩,不仅准头准的吓人,还几乎都箭无虚发。
再辅以他们本身的武艺,更是如虎添翼。
一上来就将他们这些人,给压制的死死的。
饶是武艺强如李妩,在想带着其他人全身而退的情况下,也没有多少反击的余地。
他们当时,还不知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