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只是比赛的第一天,在大混战中,无须暴露太多实力,只要不被打出去,顺便再随便打打周围的其他人即可。
在攻击系职业中,不比辅助系职业心眼多,一般也不会有人动用歪门邪道的东西,因此,“柳惊鸿”自然也无需担心旁人下黑手。
姝丽少年眉眼微抬,神色颇有些漫不经心,就那样懒懒散散地立在人群之中。
遇到有人靠近了,就稍微抬抬剑,或是动动脚,手中闲暇时,便将他们用剑背施加灵力抽飞。
而若是手中无暇他顾,那就不好意思了,只能将那位倒霉蛋踹飞了。
一脚一个。
丢面子是他们的事,祂也没办法。
注意到周围的人流量倏然变得密集起来,“柳惊鸿”随手抬剑,将他们一一抽飞之后,再一个侧身,脚尖微微点地,腾空而起,径直伸出腿去踹那些人。
“砰砰砰—”
衣袂飘飞间,更显得少年面容冷清,身姿不凡。
祂一连踹飞了数人后,终于遇到一个实力尚可的修士。
那人…抓住了祂的小腿,试图将祂拉过去。
“柳惊鸿”顺其自然,灵力往下方涌去,在鞋底结出一层薄冰,脚下微滑,朝那人滑去。
快接近那人的刹那,“柳惊鸿”再次提剑,往那人刺去。
那人一手抓住少年的小腿,另一手手腕微翻,提着一柄刀向祂劈来,是不打算留手的模样。
估摸是打急眼了。
趁此时机,周围人纷纷意图抢夺战果,朝着他们两人涌来。
“柳惊鸿”提剑划出,灵力刺激之下,寒意汇集,数根细小的冰棱飞射而出。
“嗖嗖嗖—”众人下意识退避。
也有人拼着被冰击中的风险,也要攻击“柳惊鸿”的,才扑到半空,便被那小冰棱击中,旋即从半空中掉下来。
“哐啷—”
那几人砸落在了地面上,或是捂着自己的小腿,或是捂住臂膀,期期艾艾地呼痛。
“这是什么攻击?”
明明是那样普通的小冰块,怎么只是被击中胳膊,我整个人就已经…动弹不得了?
“好歹毒的攻击啊。”
“等等,不对啊,我的胳膊、我的胳膊!”有人惊疑出声,语含恐慌。
他一手指着自己的胳膊,就见上面,从那冰块击中处,有一层寒霜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蔓延开来。
只是转眼的功夫,那冰面几乎要凝结到他的脖颈。
他怕极了,朝“柳惊鸿”大喊出声,“这位道友,我认输了,求求你,把这东西撤掉啊啊啊。”
他还不想,为了这个破比赛,自断一臂啊。
“柳惊鸿”解决完周围的人,才往抓住自己小腿的那人脸上看去。
那人也被祂的冰块击中了左臂,却顶着那只结冰的手和冰雕似的刀,一边艰难地继续举着那刀,一边不肯松开抓着祂小腿的完好无损的右手。
“柳惊鸿”拧了拧眉,“你不放手?”
要知道,他的左手可是已经变成冰块了,再不放右手的话,等冰块蔓延出去,他的右手迟早也会结冰的。
到时候,只要“柳惊鸿”继续抽身,那人的右手就会碎成满地冰渣。
他难不成以为,这样就不会输?他以为祂是做慈善的不成?
那人抬眼,嘴唇止不住地打着颤,“这样的机会,可是难得的。”
你们这些大宗门弟子,是不会明白的。
像现在这样,可以没有生命危险的、光明正大的,和你们打,在战斗中领悟、突破自身极限。
这样的好机会,对他们这种没有天赋、没有家世,只能凭借自身毅力和努力的散修而言,太难得了。
没有天赋、年纪也超过了,就算是侥幸加入大宗门,终其一生,也只能、只配当个外门弟子。
倒不如拼一把,报名参加宗门大比,才能有幸与这些高贵的宗门弟子们,较量一番。
若是运气足够,被宗门大比中脱颖而出,或是被某位亲传弟子看中,再收为门下的侍从也行。
总比像现在这样,没有保障,要好得多。
“柳惊鸿”垂下眼帘,遮住眸中晦暗不明的光。
祂确实不明白。
作为法则的一部分,祂不明白。作为栖霜分魂记忆的继承者,祂可能明白。却不得不、不明白。
你很可怜。
那又怎样?
祂更可怜。
也许祂现在确实风光。但祂已经没有后路了。
矛盾一触即发。祂是神兽没错。但是法则不容祂。若是身份暴露,修者更不会容祂。
作为妖族,修者不会容祂。作为超出法则忍耐的神兽,世界不容祂。作为肉身的替代夺舍者,就连祂感同身受、最爱的妹妹,也是打心里,容不下祂。
祂迟早要走的。无论是修界,亦或是妖界,只要内里的孟极族幸存者身份不被暴露,祂就不会彻底消失。
但相反,表层的妖族身份,已经压在修界的红线之上了,祂应该走,不论有没有私情。
在情感没有彻底磨灭前,假死在他们还记着祂的时候,再好不过了。